第13章 抉擇(一)(2 / 3)

但自從去過造物主之家後,想到這個問題,我似乎感到安定了許多,我能夠和造物主一起享受永生,那我的生活是被操縱的嗎?還是事實上造物主才是操縱者呢?抑或對於我的試驗將永無止境,如果生活在人世間是受罪,那麼我是不是受到了永世不得超生的詛咒?

“Wanderer-Goodman,”那個年輕的男聲將我拉回了現實,隻是我現在不確定我的世界是不是真正的現實,“我有很多方法讓你告訴我真相,卡維爾在我的手裏,而你也在我的手裏,沒有任何可以借助逃脫的東西,所以我想你很有必要告訴我真相。”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然後我再做決定。”

“我是誰真的這麼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如果在餐館吃飯碰到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可都是直接找領班的…我想在這裏也是一樣的,既然我的真相很重要,那麼就請你們這裏的總負責,嗯,我想現在是那位叫柯林斯的先生,請他來和我麵談。不然,你們即使是殺了卡維爾,或者給我來上一刀,我都是不會說一個字的。因為除了柯林斯,我想誰都沒有資格共享這個秘密。”我故意讓自己聽上去口氣不小,而且信誓旦旦,這樣或許我就離接觸到關於病毒的秘密更進一步了。

我身邊的白色空間慢慢消退,漸漸展露在我麵前的是一個視野開闊的辦公室,俯瞰著深夜燈火輝煌的城市。

在我的對麵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娃娃臉男子,他正坐在堆滿了文件的辦公桌邊,玳瑁框後的眼睛眯著看著我,“你好,我是柯林斯,”他攤了攤手,“你如願以償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

事實上,不用他自我介紹我都能認出來這就是柯林斯,這張臉具有較高的識別度,可以說是過目難忘,但我還是沒有放心這裏是不是真實世界。

“你是柯林斯,有什麼證明嗎?”我故意拖延著時間,好讓我運用Click功能。

所謂的Click功能也是讓我曾經一度苦練的技能,不過練成後的效果是極為有用的,它可以滿足我在視覺影像停留在視網膜上的那麼幾毫秒都不到的時間裏完成瞬間移動至另一處再回歸的過程,同時又可以讓我偵探到目的地的一些情況。通過幾次Click功能,我就可以對目的地有一個較為全麵的了解,於是我試著通過Click功能確認這裏現實世界的屬性並順利在莫家的武器庫裏找到了一個新的Jumper,隻不過我完全沒有心思聽柯林斯在說什麼,所以我隻不過一直在搖著頭,等我Jumper到手,我便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我現在身處的境地,“不管你怎麼說,柯林斯,我在告訴你真相之前,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我希望你如實回答。”

“是我在質問你,還是你在質問我?”柯林斯問,聽上去就要火了。

“你希望從我這裏的得到的是兩個隻有你才值得了解的真相,一個是刻錄盤的下落,說不準現在刻錄盤正在另外一個人的手裏,如果我一段時間內不出現,那個人就會開始大劑量地複製刻錄盤裏的視頻內容,然後像發傳單一樣在大街上分發,找你們麻煩;另外一個就是我是如何借助被限製的Jumper穿越時空的。我有兩個真相要告訴你,其中一個足以抵掉卡維爾的生命,而另外一個也足以讓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的真相。”

“但我可能隻是在敷衍你。”

“不,你不會的,你聽了我告訴你的後一個真相,你就不會覺得自己的敷衍是不會得到報應的。”

“是嘛?”柯林斯咪了一口桌上的清咖,“那你倒是說說你想知道什麼,我盡量如實回答,而且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想傷害你們。”

“那我就先行道謝了,我想要知道的是‘記憶重塑’這個病毒現在在莫家的動態。”

我仔細觀察著柯林斯的反應,發現他盡量克製住了自己的訝異,不過晚了,我發現了。隻是柯林斯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權衡,於是我就說:“柯林斯先生,我從你的表情裏能夠看出來這個病毒在莫家是有動作的,請告訴我究竟那是什麼?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我的真相;或許你會以死相逼,那你也請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不會放過我的,我很清楚,但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對你沒有損害,而這樣即使是死,我也可以瞑目。”

柯林斯笑了笑,“你就不擔心我可能就是那個幕後推手,現在直接讓你死不瞑目?”

“哦,我不害怕,你說過的你不想傷害我們;而且你這算是…提醒我?這說明你不會這麼做啊,不然你不用告訴我;而且就在你準備實施之前,我就會從這裏消失。”

“哦,是嗎?”柯林斯按下了他的桌麵上的一個按鈕,我看到一把槍瞬間出現在了桌上,就在他準備拿的時候,我覺得這是個大好的翻盤機會,於是就通過瞬間移動拿到了槍,頂住了柯林斯的腦袋。

我站在他身旁,用槍指著他,好奇地看著他的反應,柯林斯的確對突然的局勢轉變驚呆了!!!

“這是什麼?”他問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這個秘密了,”我把新拿到的Jumper在他麵前亮了亮,他整張臉都驚呆了,頗為喜感,“現在,柯林斯,你得告訴我關於‘記憶重塑’的秘密並且把卡維爾安然無恙地放了,我才會把槍移開,並且如果你以後膽敢再找我們麻煩,我不會放過你,我會像之前一樣,瞬間移動,找到你,然後一槍崩了你,明白?”

“不,我不會說的…”柯林斯的表情從驚訝轉變為了憤怒,他手摸索著準備在桌上按下什麼,我情急之下扣動了扳機。但是神奇的是,這是一把消音槍,我隻看到桌上多了一個冒煙的空洞,別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光性空氣屏依舊平穩地亮著,但是柯林斯似乎一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柯先生,現在是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想知道真相。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個惡人,不然你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和我麵對麵說話,你完全可以用那個‘記憶重塑’病毒讓我和卡維爾忘卻以前發生的一切,但是你沒有這麼做,當然,也有可能是你想從我們這裏得知一些消息,我一定會像你一樣坦誠地回答。”

我看著柯林斯,他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什麼,知道現在他應該是想找可以下的台階,所以我是不是應該繼續為他鋪路呢?“柯林斯,事實上,無論你是不是告訴我真相,但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那就是現在我有能力操控Jumper在你們並不知情的情況下瞬間移動,”我努力讓自己顯得強硬,但又不失謙和,“你並不清楚我即將去哪裏,所以如果想要保證莫家大樓、你們所有的研究成果不毀於一旦,你可以告訴我真相,而且這相對來說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你們對莫奈做了什麼?”柯林斯問我,語氣中依舊憤怒,但我不明白這個怒意是從哪裏來的?“你們離開模擬世界後去了哪裏?”

這是個好問題,造物主之家?我就這麼回答?但是應該怎麼說呢?得說點什麼能讓他相信的東西,但是…“好的,我會告訴你,但是你必須放了卡維爾…”

“好,隻要你告訴我。”柯林斯還是挺真誠的,而且在槍口下他能不真誠嗎?

“我去了…隻有我能夠去的地方…你知道的,我可以操縱Jumper而不受你們控製,我就一定有棲身之所而不受你們監視。至於莫奈,我們能對她做什麼?其實我也很不明白她怎麼在…”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當時在模擬世界外的莫家大樓空間裏聽到的莫奈的話,那裏麵似乎暗示了什麼,她好像說自己去見柯林斯後不能那麼快就回…我回想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柯林斯的口氣好像是我和卡維爾把莫奈怎麼了似的,他見成莫奈了嗎?怎麼弄得好像是懷疑我們把她弄死了?不過我們的確沒有不在場證明…可是她不是去見他了嗎?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不明白什麼?”

“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但是我想問你你後來見到莫奈了嗎?”

“什麼?你說什麼?”

“嗯,”我咬著嘴唇,心想放手一搏吧,“我之前在模擬世界就運用了現在的技術,所以我知道了莫奈說她要去見你,好像說你在她辦公室等她,好像說見了你她就不能這麼快就回到她之前待的那個冰藍色地麵的地方,所以我想問你後來見到莫奈了嗎?不要問我怎麼看到的,因為我之前說了一條信息抵一條信息,你現在沒有更多的信息來和我交換了。”

“你知道這一段…你是說她要去辦公室見我?”柯林斯半信半疑,喃喃道,“我沒有見到她,不然她就不會死…又或許她的確還沒死…”

什麼意思?

柯林斯似乎經過了一番思考,“事實上,Wanderer,我不會用那個病毒做任何危害人類的事情,我向你發誓!你可以把那把槍移開了,事實上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了,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柯林斯說著,在桌麵上按了按,桌麵上的光性屏和與桌麵垂直的空氣屏都亮了起來,“我這就向你展示‘記憶重塑’計劃,然後你就明白我為什麼需要你的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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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這時候隻身一人來到了莫家秘密生物基地,查看病毒的進度,他覺得現在到了‘記憶重塑’計劃最關鍵的時刻了,到了值得為了她放棄一切的時刻了,所以他在將自己頭腦中所儲存的所有信息在主機備份並發送至正在製作的任意一個莫家機器人後,便暫時斷開了和主機的連線,從而集中數據流量,更高效地、不受影響地檢查病毒數量、記憶植入情況是否準備就緒,並以機器人驚人的速度與精準度,保證投放的病毒所要達到的效果萬無一失。

他心想,要不是那兩個模擬世界中的人,他還不會這麼快就實施‘記憶重塑’計劃,至少要等莫奈過了“頭七”吧,這樣也比較禮貌一些,但是現在這兩個人的威脅還有柯林斯短暫的遲疑都讓傑克懷疑這項能夠帶給全人類幸福、並為機器人驗明正身的計劃是否會由於這些人而功虧一簣,這可是十年的心血啊,雖然對於我來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但是對莫奈就不是這樣,對於所有正在遭受苦難的人類就不是。

“傑克?你怎麼來了?”David-Watson,莫家秘密生物基地的總負責在傑克身後叫住了他,“莫奈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她每次來我這兒可一點都看不出抑鬱的跡象啊?!”

“很抱歉,Watson先生,我當時正守在莫奈的辦公室門外,但是她拒我於門外,我並不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聽到聲響後我迅速推門進入,但是莫奈已經摔出了窗外。很抱歉!”傑克平心靜氣地回答,但是他心中要完成計劃之心可是急切極了的,David我沒什麼好和你說的,你這個書呆子,我懷疑你身上是否還有人性的光輝。

“哦,”David陰沉著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是柯林斯讓你來這裏的?”

“是的,Watson先生。”

“哦,那你趕緊去忙你的吧,我先走了,先走了…”David黯然神傷地離開了,要知道在他心裏,莫奈是他的女神,他們雖然曾經一直從幼兒園到大學都是同學,莫奈和自己也一直都是特別要好的朋友,可是她怎麼會突然發生那樣的事?根據自己對莫奈的了解,她是個樂天派,不可能…莫奈啊,莫奈啊,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是一周之前,你還和我開心地聊過你即將舉行的婚禮,你不可能抑鬱的…哎…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David漫無目的地在醫學研究室裏閑逛,喪友之痛讓他覺得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走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的醫學前沿走廊,他還能清楚記得曾經和莫奈一起走過這條通道時,莫奈總說這裏昏黃的燈光弄得像恐怖片;走過明晃晃的實驗室,這是曾經和莫奈一起工作的實驗室,裏麵的儀器一應俱全,但現在卻早已人去樓空。

年輕的生命最難接受的就是逝去,因為時間似乎總在他們的手裏緊緊攥著,而過去的事情也不像是浮雲,卻總是如此曆曆在目。

於是,不知道過了多久,David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準備通過工作來忘卻痛苦,但是等他打開辦公室門時,卻發現平日裏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多了兩個身影,一個是柯林斯,另一個是陌生的白皮膚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