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你到底怎麼啦？”
“柯林斯，你快走，快走…”莫奈說著，發現自己冰冷的手上感受到了一絲溫熱，柯林斯柔聲說：“是不是傑克讓你毀容了？不用擔心的，我們莫家的整容技術這麼高不是麼？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也是這一年裏剛剛更新到3.0的無痕整容，但是整容後的我即使恢複了原來的麵容，但是在內心裏我又能以什麼樣的麵目來麵對你，來麵對世人…”莫奈有一度想放下自己的雙手，盡情哭泣。
“莫奈，我不怪你，世人更不會責怪你，你怎麼說都是為了這個世界能夠更加美好，隻是方法不合適，我們可以慢慢改良，而不是像那般的激進革命...不過無論怎樣我都會陪著你一起。”
莫奈似乎喃喃低語著感謝，但聽不清，低語聲落後，她突然又背過身去，“但是傑克，他…你不是傑克吧？故意用這種方式讓我幸福地永遠活在虛擬世界中…”
“莫奈，我不是傑克，我已經清除了傑克，我們很快就會回到現實世界中去的，我已經設置了程序，還有5分鍾我們就會被傳輸回現實世界…”
“可是傑克已經和主機連通過了，而且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傑克操控的程序？”
“傑克果然和主機連通了？和主機連通會…怎樣…？”
“我們就是主機，我們是全知全能者，莫家大樓裏的一切動向都在我們的控製之下，全世界就在我們的眼前，人們在公共通訊中說過的、寫下的每一句話，人們在監控下的每一個動作都盡收我們眼底，是真是假我們都知道，但是麵對虛假、麵對謊言我們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不能說，我們任由世界發展，直到傑克想要按照他的方式來改善這一切，而我認同了他的想法，因為我已經不再視他為機器人了，隻是現在看來，我不應該…”莫奈說到這裏似乎受到了驚嚇，“這一切是真的嗎？你真的阻止傑克了嗎？”
“莫奈，我向你發誓…”
“發誓沒有用，”莫奈哀歎道，“如果傑克輸了，我也回不到原來的那個我了，當我看著那張六歲時和父母在海邊的合影時，我深知那樣天真爛漫的微笑已經離我遠去…”
“可是人都要長大…”
莫奈似乎沒有注意柯林斯地回答直接說了下去，“而如果傑克贏了，那麼我未來的一切都會是假的，你是假的，5分鍾後的現實世界也是假的，是他想要安撫我、想要回報我而給我帶來的幸福的假象，我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邪惡…可是我要怎麼麵對未來的生活，我要怎麼去相信身邊的人告訴我我的世界是真的…？”
柯林斯從後麵抱住了莫奈，“但是隻要幸福，隻要我們在一起，是真是假又有什麼關係呢？”
莫奈盡情哭泣著，美好的未來世界沒有了…我自己的世界也業已崩塌…就連真實與虛假這麼簡單的概念我都看不清了…又或許那本來就是看不清的…
“莫奈，你放心，回到現實世界我就會檢查主機的所有程序口令，如果發現傑克複製了自己的意誌或者有任何跡象表明他還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話，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清除他的，不會再讓他留在這裏了。”柯林斯安慰著劇烈抽泣著的莫奈。
“可是他真的很無辜，他隻是為了人類，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同胞…”
“但是我不能讓他繼續留存著了，你能夠理解我的，莫奈？”
莫奈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段時間後，莫奈問：“柯林斯，如果我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我的麵容、我的內心，你還愛我嗎？”
柯林斯抱緊了莫奈說：“奈奈，記住，我是柯林斯，我許過諾言，我們之間永遠不分離、永遠沒有秘密…我們終有衰老的一天，終有變得麵目全非的一天，終會犯錯，而無論你怎麼對我，無論你的外表變成了什麼樣，我愛的都是你這個人，而不是表麵上的你…”
看到這裏，我也開始思考我自己對於卡維爾和李昂的情感，我究竟是怎麼想的…
等莫奈和柯林斯回到現實世界後，盡管驚訝於莫奈衰老的容顏，但是我很感動柯林斯仍然緊緊牽著莫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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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史蒂夫等人代碼修複的過程中我和卡維爾一起去了莫家大樓頂層平台上透氣。
“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裏？”我問卡維爾，畢竟他是50年前的人，現在應該是真的無依無靠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我還沒真想過，而且真的沒想到，嗯，我是說…我們這算是…拯救了這個世界？”
我笑了笑，心想，隻不過是沒讓整個世界向著更為糟糕的方向發展，雖然如果按照莫家承諾的未來是無盡美好的，存在著難以衡量的利處，但是與此同時人們將忘卻自己的身份，甚至在傑克所期望的未來裏人們竟然要為此忘卻自己的過去，此中的弊端也難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