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容想盡辦法,通過她的警察表哥,終於在看守所見到了瑤琴的一麵。新容哭著說,瑤琴呀,你怎麼這麼傻呢?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瑤琴麵容蒼白。瑤琴說,他怎麼樣?新容說,他現在成植物人了。在醫院裏。你怎麼辦呢?瑤琴說,幫我找個好律師,把我放出去,我要去伺候他。新容說,你這是何必呢?你怎麼這樣毀自己呢?瑤琴說,我要出去。不管花多少錢,你要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新容替瑤琴找了一個好律師。律師在法庭上陳述了瑤琴和楊景國的愛情故事。陳述了瑤琴十年來對楊景國無休無止的思念與愛。律師在講這些時,瑤琴失聲痛哭。那些往事在她的腦子裏演繹著,然後漸漸地遠去。律師說,我講述這個故事,就是要告訴大家像瑤琴這樣一個弱女子怎麼會突然出手傷人。那正是因為傷者陳福民砸了她最心愛的人的照片。想想她十年來靠這張照片度過的每一天每一夜,大家就能理解當時她的激憤。正是因為傷者的過激行為,使她激憤得失去理智。從這個角度,她情由可原。希望法官能從輕處理。

法庭裏有許多的聽眾。人們點著頭。同情的法碼明顯傾向著瑤琴。瑤琴的媽和瑤琴的爸都在哭。他們的身邊的許多相識和不相識的人們也紛然掬一把眼淚。

判決終於下來了。瑤琴為過失傷人,判了三年,但也緩期三年。瑤琴出來後家都沒回便趕去了醫院。

病床上的陳福民頭上包紮著白色的紗布。他兩眼閉得緊緊,嘴角亦抿得緊緊。瑤琴說,我來了。我會伺候你的。如果你不醒,我要伺候你十年。如果你醒了,我就愛你十年。瑤琴說時,淚眼婆娑。她知道她的又一種人生來臨了。

從那天開始,瑤琴的夜裏不再夢見楊景國。從河對岸的水霧中會有人走出來,深情地凝望著她。瑤琴能很清晰地看到,這個人是陳福民。

東郊的鬆山上楊景國的墓也沒有人去清理了。雜木和野草都瘋長著。

陳福民在一個很冷的日子裏突然醒了過來。他醒來時看到瑤琴,仿佛想起了什麼。陳福民說,了斷。

瑤琴說,都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