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果然沒令蘇男失望,效率超高的安嘯已完成了任務。蘇男看著手裏的照片,早已忘了沙發對麵的那個男人。安嘯又好氣又好笑:“幾張破照片,比得上你眼前的大帥哥?”
蘇男的視線仍未離開照片,眼睛裏帶著掩藏不住的欣賞:“這樣的房子才叫私家豪宅啊真漂亮”
照片上是一幢純中式獨立別墅,奇珍名樹,小橋流水,亭台樓閣,荷池碧葉,整個房子如同一處風景名勝。
安嘯道:“又不是你的,看了也是白看。”
蘇男終於放下照片,認真地看著眼前一臉嘲諷的男人:“說說它的故事吧。”
安嘯把手一攤:“拿錢來。”
蘇男倒欣賞他的這種態度,這才是做生意的正常行為。她二話不說,立即站起身來,去了臥室,不一會兒再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個鼓鼓的白色信封。
安嘯伸手接過,抽出一遝百元大鈔,一隻手熟練地撫過,笑道:“還算大方。”
蘇男斜睨他一眼,試探地說道:“合作愉快的基礎在於信守承諾。”
“當然,我是一個重承諾的人。”
“包括任何人、任何事?”
“放心,我隻對你負責。”
蘇男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仍存疑惑:“我真的可以信任你?”
安嘯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卻。他緩步走到她身邊,一臉難得的鄭重:“我發誓,任何人都不會從我的嘴裏得到你的任何消息,除非你願意。”
這樣的承諾出人意料,蘇男不禁問道:“你對每個顧客都這樣?”
“你,例外。”
“為什麼?”
“不可說。”
“因為淩西?”
“我有自己的理由。”安嘯眨了眨眼,人已走到窗邊,臉朝外麵望去:“你無須知道。”
蘇男碰了一個軟釘子,臉上現出一絲尷尬。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安嘯轉過頭一笑:“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
“我的擔心?”蘇男自嘲道。
“你的事情,我不會對別人亂說一個字。”
蘇男笑而不語。
“你不相信?”
蘇男仍然隻是微笑。
安嘯聳聳肩膀,道:“我和淩西之間並沒有好到分享彼此的秘密的程度,否則你該懷疑你男友的性取向了。”
“你的玩笑並不好笑。”
“我幫你並不僅僅是因為淩西。”
“還有其他原因?”
“以後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敷衍的話。蘇男深深凝視著這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她越發堅定地想,隻合作這一回,以後少來往。這麼一想,她頓時寬心不少,言語也平靜下來:“你錢也拿了,是不是該說說如玉山莊了?”
安嘯沒有說話,眼睛仍然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怎麼了?”
“如果我勸你回去,你會聽……”
“不會。”蘇男打斷他,臉色已沉了下來:“我們還是談正經事吧。”
安嘯回過頭,仔細端詳著蘇男,說:“無論喬邃還是陳歸塵,都是棘手的角色。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憑什麼跟他們鬥?這條路有多艱險,你想清楚了?”
蘇男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我足足想了八年,你覺得清楚嗎?”
安嘯沒有再說話。他掏出一根煙點燃,猛地抽了幾口。蘇男逆著光線看著站在窗口下的他,若有所思。屋內陷入了沉寂。直到一根煙抽完,安嘯才重新坐回沙發上,朝蘇男點頭微笑,語氣已恢複平靜:“說吧,想聽什麼?”
“你跟喬邃是什麼關係?”
“如玉山莊是喬氏的一個產業,據說是喬邃母親生前最愛的宅子。當年喬子東剛過逝,喬氏的幾個老臣集體造反,抽走了大部分資金,喬邃被逼得廉價賣掉了這座老宅。”
“那跟陳歸塵又有什麼關係?”
“陳歸塵這幾年在房地產行業做得有聲有色,估計是看中了如玉山莊的地皮。”
蘇男有點明白了:“現在如玉山莊在誰手裏?”
“劉天雄,一個生意人,為人奸詐狡猾。可能他當年買宅子時壓價太厲害,得罪了喬邃,後來被狠狠整了一回,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差。前一段時間聽說他全家移民,估計國內的這些產業都得變現,包括這個老宅子。”
“他想賣給陳歸塵?”
安嘯笑道:“別忘了,劉天雄是一個十足的商人,血液裏都有銅臭味。對他們來講,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蘇男低頭蹙眉想了想,說:“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就是價高者得。”
“聰明。”安嘯打了一個響指:“劉天雄現在走的就是這步棋。”
“交易在什麼時候?”
“下個月。”
蘇男倒吸一口氣。
25 遲來的道歉
艾莉莉接到蘇男的電話時,正一個人悶在家裏看碟。
兩個女人閑聊了半天,倒也融洽,這樣的關係是艾莉莉樂意見到的。直到蘇男提到“生日禮物”四個字,艾莉莉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下來。她勉強笑答了幾句,對後麵的話題也沒了興致。掛了電話,艾莉莉把手機朝沙發上狠狠一摔,氣鼓鼓地跌坐下來,心裏憋著一團火。
艾莉莉這幾天的糟糕心情,就是在那個生日聚會弄的。
想想自己精心裝扮翹首企盼的樣子,想想屋子裏陪著傻等的一大幫朋友,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那個男人,隻需一個電話,一句輕言細語,就讓所有的美好都成了泡影。
“我有事,來不了了。”
冷漠的話至今還響在耳邊,沒有愧疚,沒有自責,更談不上道歉,這種極端的漠視讓艾莉莉的心裏堵得慌。但有了上次的教訓,她也不敢亂生氣,唯恐自己不小心又惹到這個讓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她在事後主動打了幾個電話過去,竟然都被秘書擋住了。艾莉莉算是看清楚了,自己在喬邃心裏同一隻寵物狗沒什麼區別,想起了,抱在懷裏溺愛幾天;想不起了,她隻能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