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邃還是第一次跟女人玩商戰玩心計,隻覺得新鮮,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大美人,對付這麼一個沒有根基沒有實力的女人,易如反牚,猶如貓捉老鼠的遊戲,就當取樂好了。但如果後麵替她撐腰的那個人是木誌明,那她極有可能成為別人手裏的一顆棋子,這事就變得複雜和棘手了。
蘇男瞧著喬邃陰晴不定的臉,也陷入了沉思。如果她預料正確的話,這個男人從明天開始就會著手調查她了。
30 挫敗
四人各懷心事地喝著悶酒,誰也沒有吭聲,直到喬邃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喬邃站起身聽了一會兒,就去了書房,再出來時,已經換好外出的服裝,手上拎著那台手提電腦,一邊走一邊說:“我現在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你們有什麼打算?”
三人麵麵相覷,這個家是喬邃的,現在主人自己要走了,客人哪好意思留下。蘇男和張真理都看向了艾莉莉,按理說她算是半個主人,有這個決定權。艾莉莉當然明白,但她不敢,喬邃這句話裏沒有半點讓她做主的意思,她站起身,撒嬌道:“我也得回去了,明天還有通告呢,不能再熬夜了,否則黑眼圈又要出來了。”
於是大家紛紛起身告辭。
“真理,我不順路,麻煩你送一下莉莉。”
“沒問題。”如果這話說在十分鍾之前,張真理肯定不同意,如今倒有些求之不得,此時的他最不想麵對的就是蘇男。
“那蘇小姐怎麼辦?”艾莉莉問道。
“沒事,我打個車就好了。”
艾莉莉道:“那不行,這麼晚了,你又沒有開車來,一個女孩子太不安全。”說到底,蘇男是她的客人,再加上合作關係,不能輕易怠慢:“真理,我們還是先送蘇小姐吧。”
未等張真理回應,喬邃搶先答道:“那太繞了,我已經讓司機過來處理。”
艾莉莉不敢再多說什麼,四人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此時喬邃的司機還沒到。張真理和艾莉莉先開車走了,留下的兩個人一時都沒了言語,地下車庫本來就空闊幽靜,燈光昏暗,此時夜深人少,更顯得陰森可怕。
蘇男隻覺得涼颼颼的,不自覺雙手攏向手臂,不安地看了一眼喬邃,這個男人全身都沒入黑暗中,讓人看不真切,隻有手上那根香煙在夜色中燃燒。蘇男很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連空氣都變得壓抑,不由開口道:“喬董,還是不麻煩了,我自己上去打車吧。”
喬邃扔掉手上的香煙,伸出一隻腳用力踩了踩,熄滅了煙頭:“我送你吧。”
“不用了,謝謝。你還有急事,先去忙吧。”
喬邃不管不顧地上了自己的車,打開車門,盯著不遠處滿臉戒備的女人,眼睛充滿了不屑:“就這點膽量,也配跟我鬥?”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明不明白,你自己最清楚。”喬邃收回視線,開起發動機,眼睛不再看她:“這個時候肯定打不到車,我的司機估計也不會來了,要不要上車,你自己看著辦。”
蘇男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喬邃的安排。她沒有任何遲疑,立即上了喬邃的車。
蘇男有一個特點,懂得審時度勢,不會固執到底。“不害怕了?”女人如此快速的妥協倒出乎喬邃的意料。
“你如果想害我,不會笨到以身涉險。”蘇男聳聳肩膀不道:“所以,今晚我一定會很安全。”
喬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住哪兒?”
蘇男遲疑片刻,報出了一個地名:“鬆花路桃花源小區。”
喬邃沒有答話,也沒有開車,握在方向盤上的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敲擊著,在夜色中發出“嘟嘟”的響聲,過了一會兒,才語調陰陰地說道:“你相不相信,你住的地方比你的男人更容易查到。”
蘇男猛地抬頭看著他,墨黑的瞳仁之中劃過一絲漣漪,繼而又歸於平靜,再低下頭去時,小聲說道:“夏仁港路時代傾城小區。”
一路上兩人無語,直到小車停在了蘇男的公寓門口,喬邃也沒有說一句話。
蘇男下了車,轉身道:“謝謝喬董。”
喬邃眼皮都沒抬一下,徑直開車走了。
蘇男愣在原地,有點摸不著頭腦,本以為喬邃繞了這麼一個大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跟她相談,或警告,或威脅,或直言不諱,沒曾想結局會是這樣。再想想如玉山莊的那個報價表,也是白折騰一晚,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眼瞅著四周的黑暗和寂靜,更覺孤獨和無助,她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抬起的雙腳沉重無比。
突然,夜色中響起汽車的鳴笛聲。
蘇男心猝然緊了一下,呆立片刻,直到重新整理好情緒才轉過身,看著車裏走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得近了,才發現不是喬邃,而是安嘯。蘇男不由驚呼道:“你怎麼在這兒?”
安嘯看著她,神情複雜:“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蘇男突然無言以對,搖搖頭,一臉的沮喪:“我又浪費了一次機會。”
“這個男人狡猾得像隻狐狸,警覺性很高。”安嘯說到這裏,停頓片刻,安慰道:“你不用自責,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們到底有什麼過節?”蘇男一直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安嘯沒有回答,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紅色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打火機,低下頭對著火苗深吸了幾口。蘇男借著火光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眶裏有些東西在流動,似乎在極力掩飾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