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鬥智鬥勇(2)(1 / 3)

福嬸站在回廊下看了一會兒,見年輕人仍然在大樹底下徘徊,於是抬腳輕輕走了過來,手裏端著一個果盤。果盤裏黃燦燦的芒果,又大又好看,體形細長,尾部肥胖,頭部微小,看起來更像大象的牙齒。

福嬸在淩西身後站住,開口叫道:“喬……”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才好,有些莫名的尷尬。

剛好淩西轉過身,看到那盤芒果,心裏一暖:“福嬸,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當然記得。”福嬸眯著眼笑道,雙手遞上果盤:“嚐一嚐當季的芒果吧,當季的新鮮、皮薄、肉厚,味道還不錯。”

淩西伸手挑了一個,輕輕剝了皮,送進嘴裏,慢慢品味,點點頭:“真的很鮮美。”

“喬先生……”

“叫我淩先生吧。”

福嬸眼神閃爍:“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況且喬家老爺夫人都過世多年,有空多回來走動走動,俗話說,落葉總要歸根。”

淩西笑而不答,又吃了幾口芒果,放在嘴裏細細咀嚼:“剛才你還說當季的水果最甜,我何必非要做喬家的反季節水果呢?”

福嬸微微歎了一口氣:“那您這次……”

淩西突然想到了蘇男,於是欠了欠身:“福嬸,失陪一下,我得去打個電話。”他大步流星地回到臥室,拿起床頭櫃上的古董電話機,播出那串熟悉的號碼,傳來的卻是一句冰冷的語音報讀:“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36 分手

屋內漆黑一片,蘇男坐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麵,一動不動。

腳底下的那條寬闊馬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後來,人變得越來越少,車子也呼嘯而過,隻有大廣告牌的霓虹燈光偶爾投射進來,一明一滅。再後來,人走了,車沒了,霓虹燈也關了,隻剩下孤零零的幾排路燈慘綠綠地照著路麵。現在,天地萬物一片寂靜,遠處的地平線慢慢出現一絲光亮,薄霧彌漫在空氣中,若隱若現。

蘇男這才醒悟,原來自己坐了整整一夜。

她緩緩站起身,剛走兩步,站不穩又歪倒在沙發上,一股刺痛從腳尖漫延到心口。她伸出雙手輕輕揉了揉腳關節,漸漸地,那股疼痛感得到緩解,再次站起來時,已能健步行走。

看,這就是生活。

蘇男自嘲地笑了笑,原來真的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比如疼痛的腳、受傷的心、刻骨的愛。

原本以為自己會崩潰,沒想到,仍然能夠安安靜靜地坐在這兒看一整夜的風景,可見這段感情在自己心裏不過如此。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原來在淩西說出那句“我叫喬子西”時,兩人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

想清楚這一點,蘇男知道怎麼辦了。

她用了短短半小時做了三件事:首先打開電腦,給木誌明寫了一封請假郵件;第二件事是打開手機給安嘯打了一個電話;第三件事就是上網給自己訂了一張機票。

三件事做完之後,蘇男轉身進了洗手間,打開洗澡水,又倒了一盒牛奶,慢慢脫下穿了一天一宿的衣服,看著自己光滑細膩的肌膚沉浸在浴缸裏,然後看著水漫過腰身、胸部、頸部、嘴唇、鼻子、眉毛,直至頭頂。

蘇男在水裏足足憋了幾分鍾,直到滿臉通紅,肺部疼痛,才猛地躍出水麵,大口喘氣,把殘留的那點不舍也清洗得幹幹淨淨。先學會對自己狠心,才能學會對別人狠心。看著鏡中那雙清明的眼睛,蘇男覺得自己做得還不錯。換過一身休閑衣服,簡單整理了一下旅行箱,帶著寬邊墨鏡和大帽子,她毫無留戀地走出了家門。上了出租車,蘇男給淩西發了一條短信,然後關機掏出卡片,揚手朝風中一扔,很快沒了蹤影。

淩西昨晚睡得很晚,不知是因為蘇男,還是這張床的緣故,老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爬起來看了好一會兒書,直到倦得不行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醒來時,已是陽光高照,雲淡風輕。淩西掀被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手機,打開一看,竟然有蘇男發來的短信,心裏很是歡喜,迫不及待地點擊查看,卻當場傻了。滿目驚異,麵色沉靜如水,卻隱含著陣陣的悸動,好似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們分手吧!”

淩西再次低頭看著這五個字,心口已突突地跳動,氣息凝滯,渾身繃緊,手輕微地顫抖。下意識隻有一個動作,回撥過去,再次聽到昨晚那個冰冷的語音報讀:“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淩西一下子慌了,渾身發軟地癱坐在床沿。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覺醒來,就變得麵目全非了呢?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蘇男不是一個心血來潮驕縱任性的女孩,相反,她是一個非常明理而且克製的人,應該說她做事比一般人更理智和決斷。突然一夜之間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這樣想來,淩西已能穩住情緒,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症結。

他拉開桌前的凳子坐下,開始細細回想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從機場到喬家別墅,蘇男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甚至麵部表情,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一點一滴,慢慢還原、拚湊。

一個小時後,他終於得出了結論,問題出在喬邃身上。

幾乎沒有思索,他已掏出手機撥了出去,手機接通,但沒人聽電話。再撥一遍,仍然沒有接聽。撥第三遍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透著十二分的不耐煩:“誰?”

“淩西。”

“子西,你幹嗎?”喬邃在電話那頭抱怨:“我正在倒時差,剛睡下。”

“我有事問你。”

“有事等我睡醒再說,好不好?”

“不準睡!”淩西的聲音有點急。

喬邃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不免來了氣:“即使天大的事,也得等老子睡醒再說。”說完不管不顧地掛了電話,拆了電池,蒙上被子,倒頭睡去。蒙矓中,他又被電話吵醒。喬邃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真是活見鬼了,手機不是明明卸了電池,怎麼可能還叫得這麼歡。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四周打量了一下,才發現是桌上的另一部私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