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西無奈地點點頭。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勇氣再開口。
突然門外傳來福嬸大聲說話的聲音:“喬董,您回來了。”
隨即聽到喬邃的聲音:“夫人呢?”
“在屋裏談事呢。”
“和誰啊?”
“淩先生。”
“哪個淩先生?”
“就是淩西先生。”
“噢……”
語音停止了,緊接著門被人推開,喬邃出現在門口,屋內的蘇男和淩西都有些緊張地看著他。喬邃微笑著跟淩西打招呼:“好久不見。”
淩西答:“好久不見。”
“一起吃晚飯吧,剛才華叔帶來了幾隻大閘蟹,這個季節正是吃蟹黃的好時候。”
淩西看了一眼蘇男,想著剛才的話還沒說完,點點頭:“好啊,很久沒嚐福嬸的手藝,還真有點想念。”
喬邃扭頭把福嬸叫了進來,讓她趕緊去準備。福嬸連聲應了下來,走出幾步,又回頭瞅了瞅三個人,搖了搖頭,輕輕帶上了門。喬邃走到蘇男身邊,柔聲道:“我和華叔有點事要談,關於晴姨的,你先幫我招呼客人,好嗎?”
蘇男立馬問道:“我能一起聽嗎?”
“當然可以,可是……”他扭頭看了看淩西。
蘇男醒悟過來,看了一眼淩西,又看了一眼喬邃,不知如何是好。
喬邃見她一副猶豫的樣子,隻當沒看到,故意問道:“你是跟我一起去聽,還是留下來招呼客人?”
蘇男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在這種時候,讓她在晴姨和淩西之間做選擇。蘇男太想知道殺害晴姨的凶手到底究竟是誰,但是她又不能丟下淩西跟喬邃走。一時之間無法抉擇,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喬邃,帶著懇求和期盼,希望他能網開一麵。
喬邃看著蘇男眼裏的糾結,不知怎麼的心就軟了:“好吧,我讓華叔也留下來吃晚飯,到時你和我一起去聽,這樣總可以了吧?”
蘇男先是一怔,隨即展顏而笑,猶如初春的梨花,清純淡雅,眼睛裏帶著感激和欣喜。喬邃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這樣的互動落在淩西眼裏,卻是另一番濃情蜜意的景象,隻覺得無比刺眼,他猛然站了起來:“你們忙吧,我找福嬸還有點事。”不等回答,幾乎是奪門而去。
蘇男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和落寞。
喬邃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讓她回過頭來麵對自己:“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和他最大的區別是,他會選擇逃避,我會選擇爭取。他逃避是因為隻看到自己,我爭取是因為我看懂了你。”蘇男的眼眶瞬間蒙上了一層薄霧,喬邃看了她半晌才說:“跟我走吧。”
74 晴姨的真相
兩人去了書房,齊冠華正安靜地喝著茶,見到喬邃,連忙放下紫砂茶杯,站起身來問好,見他身後的蘇男,倒有點意外。
喬邃解釋道:“這事跟她有關。”
齊冠華連忙隱去多餘的表情,垂下眼睛。
“說吧,華叔。”喬邃落座,看了一眼蘇男,安慰道:“不要緊張。”
齊冠華沒有廢話,直接進入了主題,從一個信封裏拿出了兩張照片,遞給了喬邃:“您看看……”
喬邃伸出手接過,隨意瞄了一眼,突然專注地認真看起來。蘇男見他的神情嚴肅,不免有些緊張,正準備探頭去看,喬邃已把其中一張照片遞給了她。蘇男雙手接過,低頭一看,照片裏是一男一女的合照,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背景是典型的江南水鄉的秀麗風景,照片裏的男人是喬子東,女的正是自己的恩人蘇晴。
看著熟悉的眉眼,巧笑嫣然的模樣,仿佛這人還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蘇男的鼻子有些發酸。喬邃見她有些傷感,連忙又遞過手中的另一張照片。蘇男克製了一下心情,伸出接過,也是一張合影,男的仍是喬子東,女的仍是蘇晴。不過兩人都換了裝束,穿著舊式的服裝,臉上帶著歲月裏恬靜的笑,坐在一張凳子上,規規矩矩地對著鏡頭笑。
喬邃見她沒什麼反應,提醒道:“再仔細看看。”
蘇男重新把兩張照片擺在了一起,立即呆住了。
原來這兩張照片裏的女人,細看之下,竟然是兩個人。不僅穿著和頭飾不一樣,眉眼和五官也有細微差別。晴姨的下巴左側多了一顆肉痣,另一個女人卻有兩個小酒窩。最大的不同是,喬子東的兩張照片年齡相差十來歲,而兩個女人卻是差不多的年齡。
“這是怎麼回事啊?”蘇男驚訝地問。
喬邃扭頭看了一眼喬冠華,對方領會,開始了解釋:“這兩張照片上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就是喬董您的父親——喬子東先生,但女人卻是長得極其相像的兩個女人,一個叫蘇晴,另一個叫安小佳。”
“安小佳?”蘇男驚呼出聲:“這個女人就是安小佳?”
“做任何事,首先要冷靜。”喬邃朝她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繼續吧。”
齊冠華又拿出一個信封,從中抽出了兩張照片,這回蘇男搶先拿到手,一看更傻眼了,雙手微微顫抖:“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喬邃拿過照片低頭看去,照片裏仍然是這兩個極其相像的女人,但男人換了一個,正是木誌明。
“不要賣關子了,說吧。”喬邃倒是一臉的平靜。
“好的,”齊冠華恭敬答道:“這個故事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當年的木誌明事業剛剛有起色,無意中在歡場認識了一個舞女,就是蘇晴,那時候的名字叫葉媚。”
“你騙人,”蘇男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齊冠華怒道:“胡說八道,你在含血噴人,我的晴姨是在加拿大長大的,什麼時候在國內做舞女了?我拜托你,編故事也要編得像一點。我明白了,”她不住地點頭,又轉過臉看著喬邃:“我明白了,是你,你讓他這麼說的,你們倆聯合起來在我麵前演戲,是不是?怎麼著,又準備給我下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