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木雪也急得六神無主,她不要無愛的婚姻,更不要父親的包辦婚姻。在她心中,早已駐紮了一個人,就是淩西。所以,她必須要向這個男人坦白,給他也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淩西聽完事情的經過,陷入了沉默。
木雪用略帶傷感而悲壯的語氣,說出了自己最心底的話:“如果蘇姐姐是你想要守護的人,那你就是我想要守護的人。你愛她有多深,我愛你就有多深。你等她一天,我就等你一天。”
淩西送走木雪,心裏難受得要命,很想找人傾訴,掏出手機翻了一個遍,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聊天的朋友。他看著安嘯兩個字,怎麼也按不下去。自他的身份公開以後,兩人關係變得既微妙又尷尬,漸漸少了聯係。他做夢都沒想到,他的好朋友竟然也是喬家的人。
淩西突然想起金庸小說《天龍八部》裏的一個人物——段譽。這個可憐的男人,喜歡的姑娘到頭來一個一個都變成了自己的親妹妹。而淩西自己呢,何嚐不一樣,最愛的女人是喬家的仇人,最好的朋友是喬家的子孫,從不認命的他,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上輩子罪孽深重,老天爺特意來懲罰他。
原本在國外的那段時間,他都已經想好了,有了很完美的計劃。
有了賣股權的那筆錢,在L城大佬木誌明的幫助下,收購陳歸塵的公司,和好友安嘯一起幹事業,光明正大地打敗喬邃,奪回喬氏集團,再風風光光地迎娶蘇男。可如今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蘇男成了喬邃的未婚妻;
安嘯成了喬邃的親兄弟;
自己和木雪又發生了關係;
……
淩西突然找不到方向,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深愛的女人,都是為了和她在一起。可現在,她卻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此時此刻,淩西特別想見蘇男,他希望能從她的身上找到方向,找到自信,找到繼續拚下去的勇氣。
想到這裏,淩西抓起外套,飛奔而去。
淩西去了如玉山莊,現在隻有這個地方能找到她。
可這個老宅子太大,管理森嚴,他如果光明正大去找蘇男,肯定會被擋住,唯今之計,隻能采取迂回策略。他去了門衛那兒,要求見福嬸,謊稱是她的遠房親戚。福嬸如今是整個如玉山莊的大管家,門衛當然不敢怠慢,趕緊打了一個電話進宅子。
福嬸一聽是加拿大來的遠房親戚,立即明白了。
從良心上講,她非常同情淩西。因為她了解他所有的事情。這孩子從小流落在外,不能堂堂正正進喬家,一個人孤孤單單長大,好不容易拋棄仇恨,生活得很陽光,找到一個相知相愛的女友,卻不想在談婚論嫁時女友被人搶了。
從感情上講,她更偏向喬邃。這孩子比淩西更苦,從小在不正常的環境中長大,父親絕情又濫情,母親癡情又狠辣,養成了他乖張暴戾的性格。長大後剛剛有了獨立能力,父母又慘遭車禍,百年祖業遭下屬覬覦,旁係分支的能力有限,隻有自己靠稚嫩的肩膀扛起千斤重擔,與敵人在死亡的邊緣上博弈,無休止的商場殘酷鬥爭,讓他看到的全是醜惡。
她到底該幫誰?
於理,她應該幫淩西;於情,她更想幫喬邃。
福嬸非常猶豫,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蘇男。
瞬間,她有了一個決定,她把這個難題拋給了她。
蘇男光明正大地請了淩西進來,與其偷偷摸摸地見麵,被喬邃發現有借口,不如索性一開始就不隱瞞,至少淩西也是喬家人,他進如玉山莊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
兩人坐在沙發的兩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福嬸把其他人打發得遠遠的,隻留下自己一個人伺候,眼見兩人癡癡對望,眼圈慢慢變紅。她在一旁瞅著心裏都難受,便輕輕退到門外,掩上了門。
“你還好嗎?”淩西的聲音有些嘶啞。
“好。”
“他對你好嗎?”
“嗯。”
“嘴唇怎麼了?”
“噢……是……”蘇男想起了與喬邃的撕咬,改口道:“上火了。”
淩西見她神色不自然,瞬間想到了,神色黯然,低下了頭。
蘇男連忙轉變話題:“你來找我有事嗎?”
喬邃不語。
“怎麼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
蘇男一聽這話,猛然想起幾天前喬邃的警告:“出什麼事了?”
淩西無法啟齒:“對不起。”
“是不是他又對你做什麼了?”
淩西搖頭:“是我自己沒用,什麼都辦不好,讓你受這麼多苦。”
蘇男放下心來:“隻要你過得好,就好。”
淩西再次搖頭:“我過得不好,很不好,做了一件錯事。”聲音越說越低:“無心的,但錯已鑄成。”
“什麼事啊?”蘇男有些疑惑。
淩西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左右躲閃,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我……我和木雪……”
蘇男臉色劇變,腦袋一片空白,嘴唇微微顫抖。
淩西見她不說話,隻好問道:“你……能原諒我嗎?”
“什麼時候的事?”
“你訂婚的那晚。”
蘇男突然笑了起來,這劇情真是狗血。
上次的晚宴,她因為淩西和木雪當眾打情罵俏,和喬邃發生了關係;如今淩西因為她和喬邃的訂婚,又和木雪發生了關係。相似的情節一再發生,隻不過換了演戲的人。
淩西瞧她笑得比哭還難看,更是心痛:“對不起。”
“你愛她嗎?”
“我隻當她是妹妹。”
“那她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