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媽的:季凜,你別亂來,除非你想媽死。
這招很管用。
這麼多年,吳湘以死相逼來要挾季凜,不給他任何實話的機會。
季凜把手機捏得死死的,表情也控製得死死的,不敢顯露半分不對。可是那顆心,蒼涼荒蕪不已。
片刻靜默後,季凜出聲:“讓你見笑了。”
沈千尋搖搖頭。
“我救過沈仙女,我怎麼不知道。”季凜裝起糊塗。
沈千尋提醒:“你十七歲那年。”
季凜嗓音更啞了:“沒認出來,當年把人從車裏拖出來,渾身是血,根本看不清臉。”
沈千尋看著他,隔了兩秒才點點頭,鄭重其事的了謝謝。
這聲謝謝,季凜擔當不起。
他不配。
季凜不用。
然後,咳了起來。
咳的厲害。
季凜整張臉咳的起紅。
沈千尋給他遞水,輕輕拍他的背,給他順氣。
季凜閉上那雙發紅的眼睛,眼睫在顫。
難受。
很難受。
他騙了沈千尋。
沈千尋:“看到你這麼脆弱,真不習慣。”她繼續給他拍背,輕輕的,“你要趕快好起來。”
“恩。”他悶悶的應。
又待了一會,沈千尋才要回去了。
走前,她從包裏拿出一盒糖,是她和靳牧寒的喜糖。
季凜抬眸,“什麼東西?”
“喜糖。”沈千尋如實,“我跟靳牧寒的。”
“什麼?”季凜以為是他幻聽了。
沈千尋見他呆呆的樣子,無奈失笑,“嚇到了?”
是挺嚇人的。
韓星初聽的時候不也一驚一乍的嗎,更何況是季凜,她解釋,“昨從你這離開,我跟他去民政局登記了。”
季凜深呼口氣:“怎麼這麼突然?”
沈千尋想了想,“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靳牧寒誘導我,不過,跟他結婚,我心甘情願。”
“恭喜。”季凜艱難的扯笑。
沈千尋收下他的祝福,“這糖是戒煙糖,你煙抽的太狠,是該戒了。”
“恩,我戒。”
聽沈千尋跟靳牧寒結婚了,季凜的精神便恍惚了,他連沈千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記不大清,不知今夕何夕。
房間裏很靜很靜,季凜的眼眶越來越紅,他抬手捂住眼睛,但還是有眼淚從指縫裏掉落。
李奇接到季凜電話的時候,吃驚的要命,通常,沒啥事季凜不會給他打電話,更不會連話都不。
詭異,太詭異了。
越想越不安,李奇心翼翼的問:“季凜,你在不在,在的話,給我吱一聲?”
良久——
季凜:“她結婚了。”
·
這一趟出門,傍晚餘陽,沈千尋才回的公寓,在她知道沈知意的車禍是他人精心設計的後,好心情變差了。
沈千尋最懷疑的人還是南詩靜,盡管魏行洲不是她,可還是懷疑。
屋子裏好安靜,靳牧寒不在。
想他。
好想。
沈千尋拿出手機。
那頭很快接通,低低柔柔的嗓音傳來:“阿尋。”
沈千尋問:“你去哪了?”
“在樓下咖啡廳。”
“有公事?”
靳牧寒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江塵,“不是,你要下來嗎?”
“恩。”沈千尋應,“我想你了。”
靳牧寒淺淺的勾了唇角,“我也想你。”
臉變得真快。
江塵腹誹。
兩人的長相氣度樣貌太不凡了。
在咖啡廳裏備受矚目。
店員其實是有認得靳牧寒的,他偶爾會來點一杯咖啡,咖啡好了,他就走了。
盡管如此,來他們店裏的常客記住了對方。
時常會跟她打聽對方有沒有來買咖啡,有的,甚是讓她幫忙問人家要電話號碼。
一個就已經夠女人們瘋狂,現在又來一個。
果然,帥哥的朋友,也是帥哥。
他們的氣度迥然不同,一個溫潤雅致,一個雅痞沉穩。
咖啡廳是複式的,二樓放置很多書籍,阿璿坐的位置,從上望下可以看見他們,她吃著牛角包,渴了,再啜兩口卡布奇諾,翻著手裏的漫畫書。
靳牧寒掛了電話,臉上的笑意斂收,眼底覆著一片清冷。
旁人見了,不敢靠近半分。
江塵啟唇:“聽你找我很久了,有事?”語氣並不熱絡。
靳牧寒不答,反問:“槐江19部是你做主?”
“是我。”
“證明給我看。”
顯然是不信他。
江塵臉黑了,真想來一句愛信不信,可是他太囂張,遭殃的是自己女人。“但凡有人想找槐江19部辦事,隻能通過郵箱的形式聯係,這點,靳先生知道的吧?”
靳牧寒頷首。
江塵拿出手機,推了過去。
手機亮著,網頁開著。
是16的郵箱。
靳牧寒看了一眼,把手機推回去,神色淡淡,嗓音溫潤守禮:“你好。”
江塵舌抵了抵上顎,莫名有點氣。
靳牧寒氣質太矜貴,身上有種與世無爭的安然。
可他是這種人嗎?
不是。
那不過是他偽裝自己原本性情的表皮。
江塵想撕了這層皮。
這男人壞的人,常常讓他的阿璿去幹壞事。
阿璿幹壞事不要緊,有他保著,就算違法違紀,他這個無良律師,會不折手段幫她勝訴的。
要他怕什麼。
唯一怕的是阿璿受傷。
江塵沒好氣的:“找我什麼事。”
靳牧寒看著他,眸色深深:“七年前雲城一中的命案,強奸案,了解嗎?”
江塵沒有很快回答,一會兒,緩緩道:“一知半解吧。”他沒隱瞞什麼:“七年前,沈知意委托我查過這個案子,後來,她又不用查了。”
那時還沒有什麼槐江19部,江塵純粹為了賺錢,靠著聰明的腦子,不顧危險,做起私家偵探來。
沈知意是他當時最大的一個雇主,給的酬金是最豐厚的,可沒開始多久,江塵也不過查到一點苗頭,她又結束了委托。
靳牧寒:“接委托嗎?”
是你的,就不想接了。
江塵:“不接。”
靳牧寒風輕雲淡:“你不接,我可以讓阿璿去查。”
江塵立馬改口:“我接。”
靳牧寒不明意味的:“好好幹。”
嗬。
酬金還沒談,就這種話。
況且,這是在質疑他的能力?什麼好好幹!
江塵:“我很貴。”
“我不缺錢。”
我也不缺!。
江塵自打在律師這行業成名,就算是財閥大佬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喊他一聲江律師。
無奸不商。
江塵手裏,不少他們的把柄。
隻是他們想除掉江塵也不容易。
就沒容易過。
混的風生水起。
越發令人畏懼。
為了阿璿,隻能忍了這口氣
咖啡店的風鈴響了。
是沈千尋到了。
店員:“歡迎關門。”
又是一個大美女啊。
沈千尋隻淡淡勾下唇。目光環繞,很快看見了靳牧寒。
這時,
二樓的阿璿,“千尋。”
沈千尋抬頭,笑容明朗了些。
她從不將負麵情緒帶給朋友。
阿璿扔下漫畫書跑下來,嘴巴很甜:“你今這身旗袍也好好看噢。”她又懊惱,“上次你送我的旗袍還是報廢了。”
沈千尋聽出她旗袍的喜愛:“你喜歡,我可以帶你去買。”
“真的嗎?”
沈千尋點頭,“恩。”尋思著今晚時間還充足,可以分出一兩個時出來去逛街:“現在就可以。”
阿璿真想送一個麼麼噠上去。
可惜,不敢。
她不過抱著沈千尋的手臂,老板看過來的眼神,像塊冰。
她家塵塵才不會吃女人的醋。
靳先生太氣了。
連女人的醋都吃。
不過,她還是敢拐沈千尋的,阿璿笑眯眯的:“千尋,我請你吃飯吧。”
沈千尋猶豫了下,“我得問問阿寒的意思。”
阿璿:“我們可以四個人找個地方一起吃頓飯。”
沈千尋才發現坐在靳牧寒對麵的是阿璿的男朋友,上次在澳門沒細看,以至於剛看一眼過去,沒認出來。
他們怎麼會聊到一塊?
抱有這樣的疑惑,靳牧寒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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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從下午寫到現在,盡力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