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南宮嫿一顆心緊張得快要蹦出來,她忙慌張的朝楚汐回禮,麵前的男子有如水中之姿的側躺在描金軟椅上,身上似浸滿寒冰,眼神冷得沒有溫度,就那樣與她擦肩而過。
待楚汐的馬車離去後,南宮嫿一把按住自己的心口,又有點想嘔吐,那晚的事她永生難忘,她清楚的聞到男子身上的梔子花香味,而剛才楚汐身上,也有這種香味,且那晚對麵的瓊華塢,住的便有楚汐。
剛才楚汐看她的眼神,淡漠而冰冷,還夾雜著些許尷尬,究竟是為什麼?那晚的男子是不是他,在她看來,楚汐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男人,祁翊也不是。
可偏偏在楚汐這聞到了梔子花香味,不得不讓她懷疑,如果真是楚汐,他為何不上門提親,讓她一人承受懷孕被人唾罵的痛苦?
南宮嫿神情懨懨的,摸出懷中那塊光潔通透的玉佩,拿在手心癡癡晃了晃,正在這時,耳旁傳來趙氏疑惑的聲音,“嫿兒,你這玉佩哪來的,怎生這麼眼熟!”
眼熟?南宮嫿忙把玉佩遞給趙氏,驚奇的道:“母親認得這塊玉佩?你知道它是誰的麼,這是上次我上守國寺時,在山上撿的,一直沒找到主人,所以未歸還人家。”
趙氏接過玉佩,看了看上邊的嫦娥羽化升仙圖,又摸了摸它的金色穗子,雙眉緊蹙,仔細思索一下,懵懂不清的搖頭,“我記不清了,好像很久以前看過,都許多年了,實在記不清這是誰的,反正是個俊哥兒的。”
南宮嫿忙搖了搖趙氏,輕聲道:“母親你再想想,如果能想起來,我就把它還給人家。”
趙氏再思索一下,擺了擺手道:“我真記不得了,這好像是我以前參加一個貴夫人的生辰宴,在她孩子身上掛著的。看這玉佩質地晶玉,一看就價值不菲,普通人家不可能有,拿去京城一打聽,便知道是哪家公子的。”
南宮嫿轉了轉眸,慢慢將玉佩收回袖子裏,沉吟道:“母親,這事得慢慢來,我們拿去問,保不齊人家還說我們偷他的,不如我暗中打聽,知道是誰的再送上門也不遲,免得惹些風言風語出來。”
趙氏也跟著點頭,不一會兒,馬車便快到中威伯府。
這邊的北麓侯府,蘇姨娘乘南宮嫿與趙氏離府,私下裏叫人把湘繡叫去藕香院,她則像主母般的坐在背麵雕五嶽真形、兩側雕螭紋的金漆交椅上,慢慢撥動著茶杯上的茶沫子,嘴角冷勾,盯著戰戰兢兢走進來的湘繡。
自上次蘇姨娘被罰跪後,老爺冷落了她幾天,這讓湘繡暫時有了好日子過,不過才幾天,老爺一上朝,南宮嫿一走,湘繡就被叫了來。
湘繡含著胸上前,朝蘇姨娘顫抖的行了個禮,“給姐姐請安?”
蘇姨娘心底冷哼一聲,憑這賤人也配叫她姐姐,不過麵上則和善的咧開嘴,笑道:“上次的事,是我太衝動了,你我如今一同服侍侯爺,就是親姐妹,妹妹如果賞臉,就喝了我這杯賠罪茶。”
蘇姨娘說完,朝周嬤嬤使了個眼色,周嬤嬤端著桌上藥稠的茶走到湘繡麵前,湘繡心裏一驚,嗡著嘴不敢答話,蘇姨娘的手段她領教過,如今未能扳倒她,自己的靠山又不在家,她隻好暫時隱忍。
見湘繡發愣,蘇姨娘笑得更開,溫潤的道:“妹妹你別怕,你有侯爺撐腰,難不成你以為我會給你下毒?我沒那麼傻,損敵一千自毀八百,這隻是普通的普洱,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難不成我這一家之主的茶你都懷疑?”
說到最後,蘇姨娘聲音已經漸漸冰冷起來,湘繡轉了轉眼珠,心想這堂堂侯府,蘇姨娘膽子再大也不敢害她,便接過那茶,仰頭緩緩喝盡。
咕嚕咕嚕喝下茶後,湘繡咚的一聲頓下碗,其實她心底知道這是什麼茶,這定是讓她暫時不能懷孕的東西,如今她人微言輕,即使懷上孩子也保不了,不如暫時隱忍,待大小姐回來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