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華麵色深沉,她恨自己的身份,恨自己家世不好,恨自己沒見過世麵,像村姑進城一般,什麼都不懂。
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若是讓她有良好的家世,像南宮嫿那樣有地位有權勢,她一定比南宮嫿優秀,又怎會通過其他手段來為自己奪位置。
那湖水很冰很涼,為了搏得眾人的好感,她差點把命都搭了進去,卻沒有南宮嫿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得人心,果然,還是家世最重要,上天永遠是不公平的。
不行,她要引起王孫公子的注意,就算不能嫁祁世子,也要嫁個普通的官員做正妻,如今她已是初級女醫官,相信她再努力努力,一定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想到這裏,安容華故意扯了扯南宮嫿的衣角,朝她笑道:“剛才來的時候太急了,妹妹,你能不能幫我看下,我哪裏沒弄好?”
說罷,安容華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生怕衣裳哪裏出問題,會丟人。
果然,她這一招,已經引起世子們的注意,見有幾名男子將看南宮嫿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安容華忙溫婉一笑,溫柔的坐在原地,盡量裝出一副大方識禮的表情。
南宮嫿則冷冷揚唇,這麼多人盯著她,她覺得很不自在,她巴不得男人們的視線都被安容華吸引走。
安容華成功吸引幾名公子愛慕的眼神,眼眸微轉,不經意的看過去,卻發現那怪異強勢的楚宸燁正斜靠在椅上喝著悶酒,他似乎心情很不佳,樣子有些孤寂,卻又如高貴的狼,無人敢接近,身上散發出濃濃的肅殺與冷意,也沒人敢直視。
見楚宸燁這樣,安容華心中一怔,難道,他在為南宮嫿傷心?南宮嫿哪來的福分,兩個如此出色的男人都為她傷神,她真的很不服氣。
想到這裏,安容華朝南宮嫿微微一笑,“還是妹妹幸福,從小出生在侯府,如今什麼都會,才藝雙全,得到眾人的歡心,真令姐姐羨慕。”
南宮嫿微微一笑,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之前她都是默默無聞的閨閣小姐,平素所有風頭都在南宮玨身上,她被蘇氏設計窩在自己的飛羽院,閑時沒事的時候,便練舞彈琴,又學詩作畫,久而久之,竟然練成了用舞袖騰空寫字的技能。
這些東西都不是一點時間一蹴而就的,而是靠多年和積累與堅持不懈的努力,說起來,她有今天的成績,還多感謝蘇氏,若不是蘇氏放任父親對她不聞不問,她也不會靜心於充實自己。
前世她在府裏做得最多便是看書,學技藝,可惜從來沒向人展露過,因為沒有機會,所以南宮玨才以為她什麼都不懂,今生一重生,她每天在看完書後,都不忘練舞練箭提升自己,自己努力了,這些東西總會用得上,她一刻都不能放鬆,否則一旦鬆懈,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至於剝荔枝,這件事想起都覺得諷刺,前世她性格懦弱,一味的討好袁逸升那刁蠻刻薄的母親,嫁進袁家後她便成了袁母的出氣筒,袁母事事刻薄她,把她的嫁妝找借口套走,她做繡活種蔬菜得的銀錢,也被袁母找借口要走。
當時她覺得大家都是一家人,又覺得子女必須要孝順長輩,便逆來順受,加上袁逸升嘴巴會說,長得俊俏,總用甜言蜜語誆她,她便覺得這一切付出和欺淩都是應該的。
當時她還利用表哥和影華表姐的關係,幫袁逸升步步高升,看著手心紅豔豔如寶石一般的荔枝,南宮嫿嘴角噙起抹冷笑,前世她在侯府得了一盤荔枝,是皇帝賞給侯府的,乃燕國貢品,一般人家根本吃不到。
拿回袁府,她親手剝給眉頭冷挑的袁母吃,袁母脾氣大,她如果剝得不好,將荔枝剝壞,袁母就會罵她,她隻好試著捏了捏那條縫,果然,這一捏,荔枝就好剝多了,一盤荔枝全進了袁母的肚子,在最後她終於獎賞南宮嫿一盤吃過的水晶蝦餃。
想起前世自己無比孝順,是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對丈夫和公婆都付出百倍心思,卻換來那樣的下場,她就恨不得衝到前世去狠煽自己幾巴掌,問自己當初怎麼這麼賤!自己的前世真是個包子,換作今天,一天天受袁母奴役及袁逸升欺騙,她就恨不得掐死那時候懦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