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姐兒也懶得理那兩婆子,把手中的糕點遞給千葉,又把一包上好的鐵觀音茶葉遞給身側的千夢,囑咐她給方老太太送去。
千葉忙在前邊引路,看著這破敗陳舊的院子,南宮嫿十分不解的看向貴姐兒,“麗華姐,你是堂堂定國公府嫡女,怎麼住在這裏?”
貴姐兒歎了口氣,目光幽幽的看向遠方,“自從我娘親過世之後,綠珠夫人就想盡辦法在爹爹麵前說我的壞話,現在是她管家,她就把我的倚麗閣霸占了,把我趕到以前丫鬟住的院子裏來。”
南宮嫿皺起眉頭,同樣是嫡女,同樣被姨娘害,幸好她是重生來過,否則跟貴姐兒也是一樣的下場,男人永遠喜新厭舊,有了新歡,自然忘了舊的,新歡如何囂張他們都沒感覺,隻要他自己下半身舒服就行。
邊上的千葉也氣呼呼的道:“以前我家小姐住的地方像皇宮似,如今被那對母女霸占著,小姐隻能住連丫鬟都不屑的地方,可又有什麼辦法,現在綠珠夫人才是當家主母,她管理國公府,連我們大小姐的珠寶首飾以前以前存的銀子全占去了,如今我們大小姐隻有一兩的月錢,日子過得十分清苦。奴婢隻盼著任家快來娶了小姐,好讓我們小姐有好日子過,不再受這樣的苦。”
原來如此,南宮嫿淡淡挑眉,接著,貴姐兒拿出從宮裏帶出的點心,給南宮嫿、玉萼、綰綰,所有人圍在烤爐前,一邊說著笑一邊吃了,南宮嫿始終微蹙秀眉,看著這破舊的屋子,還有手腳被凍紅的貴姐兒。
她沒有哥哥、弟弟幫襯著,府裏應該隻有老太太管管她,其他人似乎都是沒良心的,她一失勢便踩高捧低,真是勢利。
正在這時,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緊急著,千夢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一進來就朝貴姐兒大聲道:“大小姐,任夫人領著他兒子來了,還有綠珠夫人和張媒婆以及二小姐,她們都來了。”
“什麼?”貴姐兒一聽到任夫人,臉色立即羞紅,可聽到綠珠夫人時,臉色當即下沉,看到嫿兒在這裏,又有男客來,她也是個女兒家,貴姐兒便叫千葉搬出一扇陳舊的胡楊木雕牙三陽天泰屏風,擋在她和南宮嫿麵前。
她們倆能透過屏風的小孔看清外麵的人,而外麵的人卻看不清她們裏麵的景色。
這時候,綠珠夫人已經滿目堆笑的看著任夫人及她身後高大英俊的兒子任拂雲,邊上的方麗薇一直是微微帶笑,一張臉紅得跟桃子似的,顯得嬌羞可人。
看到綠珠夫人,貴姐兒眼裏是濃濃的不悅,南宮嫿則握緊她的手,示意她沉住氣,隻見那綠珠夫人人如其名,上身穿一件深綠色掐金挖雲紅玫瑰的銀襖,下著兩重寬袖錦繡雙裙,頭上珠翠環繞,一張小臉如巴掌那般大,大約三十出頭的模樣,可卻保養得像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般,一雙眼睛隨時透出狐狸精般的魅惑,嘴角勾起陣陣輕諷的笑,如此妖美,怪不得能討定國公老爺的歡心。
邊上的任夫人則穿著一件如意金線掐金福貴花雪爾昵繡花襦裙,肩上罩著一頂墨綠色的多羅昵袍子,臉色微圓,一臉的福相,他身側的任拂雲則著一襲青色直裰,長得風流倜儻,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臉色一直微沉著。
明明是來下定的,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南宮嫿覺得有些奇怪,這時,她看到方麗薇正對著任拂雲直拋媚眼,任拂雲則對她一笑,這兩人以前認識?
這時候,一行人已經踏進屋子裏,貴姐兒便起身,隔著屏風朝對方行禮,“麗華給任夫人、綠珠夫人請安。”
聽到貴姐兒的聲音,綠珠夫人眼裏閃過一抹冷意,方麗薇則是滿目的嫉妒與挑釁,那邊的任夫人和任拂雲兩人隻是淡淡的抬了抬眸。
“貴姐兒,任夫人和任公子早就來了,她們等了你好久,還以為你許久都不回來,沒想到你回來得倒是挺早的。”綠珠夫人不屑的嗤笑一聲,隨即對著任夫人淺笑著。
任家是蘇州數一數二的大戶,任老爺任琨又是正四品鹽運使,管鹽運和漕運兩方麵的事情,在江湖和官場上都混得很開,而定國公府是空有國公府的名聲,府裏的定國公老爺隻是個從五品司馬,雖有爵位,卻無太多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