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綠珠夫人對手握實權的任家很是客氣,也隱隱有些諂媚討好的味道,南宮嫿不禁垂眸,果然是從妾升上來的,不識大體,以定國公府的爵位,配蘇州鹽運使足足有餘,任家再有實權,也不在京城,說起來,還是任家高攀了,綠珠夫人根本不需要這樣討好任夫人。
“姨媽今日沒有留我,我就提早回來了。”貴姐兒淡淡答完,外麵的任拂雲隻能聽到她如黃鸝一般動人的聲音,卻看不著她的人。
不過,哼,越是聲音好聽的人,越長得醜,麗薇不是說了嗎?貴姐兒因母親去世傷心過度,整天不修邊福,不打理自己,又懶惰又不上進,萎靡度日,漸漸長成了人人討厭的醜八怪,便斜挑著眉頭,十年不見,貴姐兒竟然變成了這樣。
綠珠夫人眼裏閃過一抹得意,朝身側的張媒婆使了個眼色,便捂著嘴笑開了去,屏風後麵的南宮嫿和貴姐兒看到她這個眼神,紛紛驚異的看過去,難道,事情有變?
張煤婆看不到屏風後的貴姐兒,不過還是煽著手中的帕子,踱著步子走過去,趾高氣昂的道:“大小姐,對不住了,希望你聽到接下來的事情能撐住,任家今日前來,是打算與你退婚的,如果你同意,這婚事就真正的退了,你放心,該給你的補償不會少,隻要你同意退婚,兩家的親事就一筆勾銷。”
“什麼?”貴姐兒當即怔大眼睛,之前她還一臉開心的等著任家來下定,救她出這水深火熱的地方,沒想到一轉眼,他們就要來退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綠珠夫人和方麗薇兩人都得意的眯起眼睛,等著看貴姐兒的笑話,那任夫人已是冷冷的將臉側著,一副達官貴人的囂張氣焰,那任拂雲則勾起唇角,對屏風後的貴姐兒有著濃濃的厭惡。
“別驚訝,大小姐,任府早有此意,以前兩府結親,因為貴姐兒你是嫡女,如今你已經由嫡變庶,論身世人品,也實在配不上任公子,我知道這麼說會讓貴姐兒你很難接受,但事實擺在眼前,你和任公子門不當戶不對,你隻是個庶女配不上他嫡出的正經公子,所以,兩家還是退婚比較妥當。這樣,貴姐兒你也可以再尋你的佳婿,大家互不耽誤,退了親一樣是好朋友。”
張媒婆頭上別著一把大紅花,身上的紅色褙子十分耀人,不過說的話卻十分刻薄,聽得貴姐兒一臉憤怒,當即怒道:“你們什麼意思?不是說前來下定的麼,怎麼變成退婚了?你們欺我娘親去世,欺我一個孤女是不是?”
“喲,貴姐兒,這話你可少說,你說你是孤女,難道是詛咒老爺早死,你小心我把你這話告訴老爺,看他怎麼治你。你識相的,就接受任家的退婚,大家都好過,你要不識相,任家就隻能強行退婚了。再說,你也別癡心妄想了,多瞧瞧自己的身份,人家肯給你補償已經不錯了。”
綠珠夫人陰陽怪氣的捂著嘴,不屑的嗤笑出聲,可這話卻像針尖般刺在貴姐兒身上,將她的肉一片片淩遲,她氣得咬牙想罵人。
南宮嫿見狀,冷冷睨了眼綠珠夫人,忙握住貴姐兒的手,在她耳旁耳語兩句,貴姐兒一聽,當即鎮定下來,抬起眉頭,一臉正色的道:“你們憑什麼說我是庶女?我是定國公府堂堂正正的嫡女,從沒聽過由庶變嫡,按夫人的意思,隻要妾室登堂入室做了正妻,正妻的子女全都會變成庶女庶子,這樣是不是可以說,當今皇後為填房,先太子便是庶子了?夫人你這麼臆想,要讓太子和聖上知道,這罪真不知道該怎麼定論呢。”
貴姐兒按南宮嫿的話這樣鏗鏘的複述一遍,當即將綠珠夫人嚇愣在原地,沒想到貴姐兒竟把太子搬了出來,她氣得咬了咬牙,這要沒人她還好對付,可有外人在場,她又不能打又不能罵,隻好咬著牙冷瞪向那屏風處。
今天的貴姐兒,怎麼這麼機靈?難道進宮一趟,竟變聰明了。
任夫人見貴姐兒如此伶牙俐齒,在短暫的驚愕後,當即不屑的道:“你與拂雲十年未見,雙方早已變得十分生疏,就算你勉強嫁過來,他不愛你,你日子也不好過。如果你願意與拂雲退婚,我願意奉上兩千兩黃金,補償你的精神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