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謝她幹嘛,我在她那裏也是不受待見的,她拿我當五等丫頭使。嗨,別說了,咱們先幹活,吃飽了才有力氣打仗。”半夏雖嘴裏這麼說南宮嫿,可神情卻是微微含笑的,讓千夢覺得,她似乎不是真的討厭大小姐,隻是怪大小姐沒重用她,覺得自己沒派上用場而已。
半夏說話快速,動作靈光,幾下就將米淘好,然後將黑糊糊的鍋子架在火爐上,拍了拍手,又去幹別的活。
坐在裏屋的貴姐兒看著幹活麻利,不怒不怨的半夏,心裏隻有對南宮嫿的感激,能交上這麼個好朋友,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她一定會好好珍惜,有些朋友,是一輩子的。
這時,小院外又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緊急著是環佩叮當的響聲,貴姐兒神經立刻緊繃著,抬眸看向半夏,半夏朝貴姐兒恭敬的行了個禮,道:“大小姐放心,有半夏在,絕不會讓人欺負大小姐。”
半夏說完,迅速走到曬著的那簸箕黃豆前,這時候,那小院的大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緊急著,一臉盛怒的綠珠夫人領著大堆丫鬟婆子,憤怒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大罵道:“又是這個賤丫頭,貴姐兒,你出來,你教的什麼丫頭,竟把我的丫頭們打了一頓!”
貴姐兒雖氣得發抖,分明是綠珠夫人想逼迫她退婚,才天天來這裏鬧的,半夏不過將來鬧的人趕走,難道這也有錯。
這時候,忸忸怩怩的方麗薇則不緊不慢的跟了進來,見綠珠夫人發那麼大的氣,當即握住她的手,瞄著貴姐兒,陰陽怪氣的道:“娘親別生氣,或許大姐姐腦子出了問題,才教導出這樣不懂規矩的丫頭,趕明兒讓人伢子拖出去賣了便是。”
“喲,你們可賣不得奴婢,奴婢雖說是大小姐的丫鬟,卻沒有簽賣身鍥,你們沒有我的賣身鍥,如果敢輕舉妄動的話,我就四處嚷嚷,說你們定國公府府大欺人,到時候看你綠珠夫人還怎麼做這個主母。”半夏自小潑辣,一點都不怕綠珠夫人,在她看來,綠珠夫人這樣的角色,不過是一個小醜運氣好傍上了傻瓜,她又不屬於定國公府的人,隻是暫時在這裏幹活,除非綠珠夫人來陰的,把她包了塞井裏去,否則她還是能瀟灑離開定國公府的。
綠珠夫人哪裏見過這樣刁蠻的丫頭,她真懷疑這丫頭的來曆,一個丫頭而已,竟能如此囂張,比她這個夫人還厲害,難道這丫頭不要命了?
“是嗎?如今你在我定國公府裏,一切都得聽我定國公府的,你再牙尖嘴利不敬本夫人,本夫人馬上把你亂棍打死!”綠珠夫人來硬的了,從來沒有哪個丫頭敢忤逆她,這個丫頭是她見過最潑辣的。
綠珠夫人唬得半夏心裏咯噔一下,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道:“我並非賣身給國公府的人,當時我從村裏上來的時候,已經給各家各戶打好招呼了,說我去定國公府當差,如果我一個月不回家省親,就表示我出事死了。到時候,我的鄉親們都會來定國公府鬧,大家一聚集在國公府門口,在這風吹草動都能家家知道的天子腳下,難道綠珠夫人真不怕別人的唾沫?連當今聖上都善待宮裏的下人,難道夫人你要和聖上作對?試圖殘害我一個丫頭?”
半夏說完,眼神笑盈盈的盯著綠珠夫人,跟著大小姐那麼久,大小姐一和人爭論時就擺出皇上,她也學到八、九成。
這麼一說,那綠珠夫人的臉色當即下沉,她軲轆軲轆的轉著眼睛,定國公府邊上便是一些伯府、公侯府邸,到處是別人的眼線,要是稍有異動,那個和她有仇的中勤伯府夫人一定知道,肯定會借此機會找她發難。
真沒想到今天遇到了個難纏的主,明的不行,她就來暗的,正在這時,貴姐兒已經狠狠壓住滿腹的怒氣,看向綠珠夫人,一字一頓的道:“夫人把我逼到這破院子裏,已經夠讓人置喙,難道你想逼死我?到時候流言會像潮水一樣湧到你身上,如果夫人再隨意處置我的下人,不顧我大小姐的尊嚴,我就進宮向皇上告禦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