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一直歪斜著頭,一言不發,滿目深沉的坐在邊上,目光一直盯在南宮嫿身上,身上散發出皇族人特有的尊貴之氣。
楚汐則朝南宮嫿彎眉一笑,輕咳一聲,戲謔的道:“難得見姑娘一次,如今相見,姑娘都快出嫁了,真是可惜。”
南宮嫿隻是禮貌的對楚汐一笑,接著繼續探脈,這心悸症應該是楚汐出生時從母體裏帶出來的,他應該從小就受病痛折磨,心裏一直很痛,卻還能和自己開玩笑,挺令她佩服的。
看了一會後,南宮嫿慢慢收回手,沉吟片刻,便道:“常言道,心病還須心藥醫,郡王應該是心裏有什麼問題想不通,所以才患有心悸,要想醫治好這病,郡王首先就不能再想心中的事情。”
楚汐淡淡抬眸看向南宮嫿,沒想到她間竟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正要說話,卻隻覺得心裏好慌,慌得他直喘氣。
看著原本在笑的楚汐突然喘起氣來,南宮嫿立即掏出一瓶靜心丹,趕緊從裏麵掏出一粒藥給夢汐服下,正在這時,她突然瞥見楚汐床頭有半幅露出來的殘畫,那畫上隱隱有個冷戾霸道的男人。
一看到這男人,南宮嫿隻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因為畫上畫的,竟是大叔楚宸燁,楚汐床頭竟有楚宸燁的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嫿顧不得細想,趕緊將丹藥給楚汐服下之後,楚汐這才停止喘氣,慢慢安靜下來,不過他雖然生病,仍舊唇紅齒白,像隻小貓一樣惹人愛憐。
南宮嫿慢慢給楚汐蓋上被子,多俊美的男人,可惜,偏偏得了這個病。
但這靜心丹隻能抑製一時,根本管不了多久,南宮嫿也為楚汐著急,這時,楚汐卻看向楚瀾,淡笑道:“請皇兄先出去一會,我有話想和南宮姑娘說。”
楚瀾點了點頭,陰鷙的雙眸再次看了眼南宮嫿,這才領著人暫時退出去,楚汐此時已屏退左右,整個房間裏,隻剩下他與南宮嫿。
看著南宮嫿認真思索病情的樣子,楚汐突然搖了搖頭,淒楚的笑道:“沒用的,你剛才不是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我一直相信你,所以才授意皇兄找來你。有件事擱在我心裏十多年了,或許那就是我的心病,你要聽嗎?”
“這件事對醫治郡王的病很重要,如果不是什麼隱私,嫿兒願洗耳恭聽。”南宮嫿一麵聽著,一邊提筆開始寫藥方子。
楚汐思索一下,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憂愁,還有一絲不好意思,想到南宮嫿的為人,她又是醫者,他這麼多年的心事從未對人剖開過,如今,他竟想向南宮嫿啟齒,雖然他羞於啟齒。
“郡王不必擔憂,什麼事嫿兒都會幫你,也會將這事爛在肚子裏,絕不亂傳,如果郡王怕嫿兒笑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嫿兒並非那種膚淺之人。”南宮嫿似看穿楚汐的心思一般,淡淡看向他。
聽到南宮嫿的話,楚汐一張臉已經有些漲紅,眼裏閃過陣陣蕭瑟,無比孤寂的道:“小時候我就喜歡上一個人,他高大霸道,為人凶殘狠毒,卻又有少有男兒的柔情,跟在他身邊,總令我十分心安。那時候我的心悸症還很輕,如果好好吃藥看病,或許會痊愈。可時間越長,我發現自己越在意這個人,在意到令我瘋狂的地步,但我的這種在意他卻不知道。想念一個人就像喝毒藥一樣令人難受,我的想念曠世持久,而他卻毫不知情,我的這種想念也不為世俗所接愛。父王一直想為我聘親,可那些庸俗的女子我一個也不喜歡,我心中隻有他,你明白這種喜歡卻又得不到的感受麼?”
南宮嫿聽到這話,心底當即一怔,麵上則有些訝異的看向楚汐,楚汐身子有些柔弱,皮膚晶瑩如玉,比女子還美,這樣弱性的男人,在性取向上一般會出問題,沒想到,他竟真的喜歡男人。
男人與男人,稱為斷袖,這是世俗所不允許的,沒想到楚汐的心事竟是這個,這還真是難辦了。
“臣女能明白,無論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都是喜歡,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對那男子的有可能是仰慕之情,也有可能是兄友弟恭之情。”南宮嫿一臉認真的看向楚汐,臉上並沒有笑話他的意思,這才讓楚汐鬆了口氣。
楚汐難受得一拳捶在床上,在看到床頭那幅被他撕碎的畫後,他慢慢將畫拿了起來,紅唇輕啟道:“以前他會像大哥哥一樣愛護我,但自從他外出打仗和娶妻之後,他便很少理我了,嫿兒,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讓宸燁大哥前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