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媽上崗(2)(2 / 3)

隨即,嚴繡致電佟錚:“錚錚啊,照上了嗎?”

“照是照上了,不過沒照出來。小東西羞羞答答的,不對鏡頭啊。”佟錚蒙混過關。

小東西是男是女,佟錚和唐千貝不著急知道,嚴繡也不急,真急的,唯有佟錚的奶奶。老太太的愛好比岑方方的有技術含量:用撲克牌算命,尤其是算生男生女,她研發的獨門秘訣,是一算一個準兒。七侄兒八外甥、街坊四鄰的都來找老太太算命,老太太從沒失過手,偏偏到了自個兒家,算不出來了。唐千貝懷胎十個月,老太太就煎熬了十個月,生生撚舊了三副撲克,老太太也是一天比一天萎靡。

佟錚靈機一動:索性照照,早一天有定數,老太太好早一天掙脫枷鎖。

可惜,事兒還就壞在神出鬼沒的“董護士”身上了。

出了醫院,佟錚和唐千貝走得是步步生輝。唐千貝高挑,神氣,幾年如一日地留著齊肩頭,俊得就像《金粉世家》中的冷清秋,縱然馬琳達說她唐千貝不美,說她落伍,說她頭發枯燥,她唐千貝不在乎,隻要她自認為美,隻要佟錚認為她美,足矣。和唐千貝的高挑相配的,是佟錚的高大。佟錚是真的俊,比那種劍眉星目的多了幾分藝術氣質,又比那種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多了點兒內涵,最迷人的,還屬他的嘴,這是連馬琳達都不得不承認的。佟錚幼時,他爸還為他的歪嘴尋訪過名醫,是嚴繡這個做媽媽的護著,才沒給佟錚動刀動針,後來他的嘴長著長著正了點兒,至今,數不清有多少顆春心為他這張歪嘴而萌動過。

佟錚和唐千貝走路鮮有勾肩搭背、摟摟抱抱的時候,二人都認為那不大氣。

唐千貝屁股一擰,坐上佟錚花俏的麵包車,她那身姿和坐上勞斯萊斯沒什麼區別。在這點上,唐千貝隨了唐冠國——知足。

“回去你怎麼說?”佟錚發動了車子。

“就說沒照出來啊,照了個大後背,那誰看得出來有沒有小JJ啊。”唐千貝對答如流。

這便又是二人的默契了。再小的事兒,也不能承認是自個兒辦事不利。

唐千貝感慨:“也真邪門了,連網上以準聞名的判斷生男生女的二十條準則,到我這兒都是不偏不向,一邊兒十條。”

佟錚搶白:“那也能叫準?有一條尤其荒謬,怎麼說的來著?‘打開冰箱,如果冰箱裏的雞蛋數是雙數,就是男孩兒,如果是單數,就是女孩兒。’哦,合著生男生女不在於男方,在於雞啊?”

唐千貝咯咯地笑。

這一天的後半天,佟錚又是在外頭耗過去的。送佛不送上樓,佟錚把唐千貝送到樓下,他趴在車窗上,目送唐千貝豐滿的背影離開。

唐千貝回頭:“還不走?”

“這不是對你戀戀不舍嗎?”

“拉倒,我看你是欲言又止吧?有事兒?”唐千貝的感覺是相當敏銳的。

“吃糖葫蘆嗎?下班兒我給你捎回來。”佟錚發動了車子。

周日,岑方方又要開會,第二十……二十八次了。

關上臥房房門,唐千貝和佟錚先開了個小會。唐千貝說得頭頭是道:“我這說生就生了,咱倆媽這會兒看我都不帶看臉的,光看肚子,是巴不得我做仰臥起坐,麻利兒地把這孩子給擠出來。所以,在哪兒坐月子,由誰帶孩子的問題,今天是非得解決了。”

“所以?”

“所以……”唐千貝哭喪了臉,“沒所以。佟錚,我這倆眼突突突地跳,必是有一個跳災呢啊。”

周末,是嚴繡的黃金時段,她穿著藏藍套裝,白襯衫,是直接從公司過來唐家的。唐家住的房子,是岑方方單位分的,房本上寫的是岑方方的名字,所以岑方方也管這兒叫“我們岑家”。

佟錚的爸爸病逝了,得的是一種男性罕得的病——乳腺癌。說來也神乎其神,那陣子,佟奶奶算命算出來說佟家將有大疾,不久後,佟爸爸確診了。佟奶奶哭天搶地的同時,恨死了嚴繡,佟奶奶說這乳腺癌是女人的病,是佟爸爸頂替了嚴繡,“救”了嚴繡。

也是打那兒以後,嚴繡賣上了保險,是她還了佟爸爸治病時所欠下的累累負債,是她供佟錚上完大學,無條件支持他的愛好,給他買了相機,買鏡頭……買了無數個鏡頭……是她侍奉佟奶奶月月穿新衣,頓頓有肉吃。說來誰也不是天生就硬氣,嚴繡那也是被逼出來的。

至於唐冠國,這會兒人在美國,要通過電話參會。等著唐冠國打來電話時,嚴繡想先熱絡熱絡氣氛:“親家公這國際長途,一分鍾得多少錢啊?”

“這您就別操心了,我爸他周遊列國,國際長途打得比市話還多,多少錢我們也不當錢了,皮了。”唐千貝搶答。

婚後,唐千貝和婆婆從沒紅過臉,嚴繡性子沒棱角,心眼兒大,比岑方方隨和太多,唐千貝甚至認為,婆婆比媽媽更親切。

“那親家公是不是用的公家電話啊?”嚴繡心直口快。

唐千貝撲哧一笑:“您是說,我爸占公家便宜?”

岑方方臉色一沉。

唐冠國打得比約好的時間遲了十分鍾:“Sorry(對不起),Sorry啊,接了個上頭的電話。千貝,你和孩子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