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我老家在山中,四麵都是山,自己也在山上。沒有公路隻有泥濘的泥路,下雨的時候還要穿雨靴,房子是四合院格局,四邊都是房子中間夾一個塔子,當年爺爺的爸爸分家的時候修的,我家屬於老麼(最小的一個),坐北朝南的格局下住在背對著太陽的一邊。爺爺的爸爸是封建地主階級,依照封建傳統老大繼承家中財產,其餘的兄弟另謀出路,老大在結婚的時候,新婚之夜被土匪一把火連人帶房子一起燒了,留給其餘四兄弟的就剩下這四合院了,老二在三年饑荒中活活餓死,老三沒有挨過紅衛兵的批鬥,我爺爺也曾被紅衛兵抓去批鬥過,因為本身是中農加上全村人們的出麵才幸免遇難,至於老五,小的時候就夭折了,所以我爺爺這輩隻剩下他一個人了,我爺爺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然而那個兒子並不是我爸也不把我爺爺當做父親,出於家門原因過繼給老大(被燒死在大火中)當做他的兒子,類似於三國時期諸葛亮沒有兒子,諸葛瑾把次子諸葛喬過繼給諸葛亮。所以我爺爺隻有三個女兒,我媽是老三最小的一個,我媽的大姐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基本屬於一年隻有過年才可能回家的狀態,二姐找了一個上門女婿。古代封建思想,上門女婿的地位是很低的,就連皇帝的上門女婿地位都很低,比如我們鼎鼎大名的高陽公主的駙馬活的可不是滋味,中國古代隻要是個有點節氣的男性都不會當上門女婿的。因此二姐和他丈夫生活不和,舅舅(二姐的丈夫,估計方言翻普通話不對)經常打她出氣,二姐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記得小時候看見她的麵貌神態就跟死人差不多,過年的時候也隻一個人回來。聽說後來信了基督教到了狂熱的境界,不過有了依靠,整個人也給人活過來的感覺。二姐有三個孩子,最大的是女兒,初中畢業就嫁出去,老二是男孩爺爺家的獨苗,老三女兒因為和父親不和斷絕了父子關係,初中畢業就跑出去闖蕩了,隻能從別人口中知道她還活著並且組建了自己的家庭猜測還過得不錯。他們三個因為家庭原因沒有跟父母住都是我爺爺奶奶一口屎一口尿養大的,然而在我哥(二姐的第二個兒子)讀大學的時候因為癌症的原因死了。就算不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就是傳統思想下的傳宗接待的獨苗也夠老人家他們傷心的,白發人送黑發人啊,當時釘棺上山(我們那的習俗,死人在家中放在棺材裏留七天,七天中請法師做法,七天後釘棺埋在山上)兩位老人家可是哭暈都送去醫院了。
我哥的碑文是我爺爺親手提的,我爺爺寫的一手好的毛筆字,大小可以跟我們小時候在作業上寫的鋼筆字一個大小,字體屬於柳體。在我哥治病的時候還有個小插曲:我那舅舅覺得反正治不好了不想花錢在治病了,在我哥病情好轉的情況下抽出了醫藥費,導致沒過一周後就逝世。我小姐(有種起怪的感覺)和我舅舅斷絕關係這件事也占了很大部分。在親手送去了自己的孫子後,爺爺奶奶明顯老了很多。開始提寫生祭碑(老一輩的玩意,在自己還沒有死的時候先挑一塊風水寶地作為自己的墓地,並把自己的生平子嗣寫在碑上,等自己死後拖人將自己埋在這裏),就在生祭碑寫好沒來得及打出來了時候,聽到了我母親和父親出車禍的事情,一周之類就相繼的死在自家中。村裏的人合計的把碑文打出來,將他們葬下去。然而去看他們下葬的人中屬於親人的隻有哭的稀裏嘩啦的我。再說下我家,對於我把應該叫做外公外婆的人叫爺爺奶奶我一直很不明白,我是跟我爸姓的,理論上的稱呼和實際的稱呼明顯不對,從小到大我就沒明白,就跟我爸叫他自己的爸爸在我記憶中應該是我們那裏稱呼叔叔的叫法,而叫我媽的爸爸叫爸爸,我媽叫自家的爸爸跟我記憶中稱呼舅舅的叫法一致,叫我爸爸的爸爸叫爹,總之不是很明白也沒機會問了。綜上得出一個結論我爺爺是絕後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古代這可以重罪。到了清明過年的時候送亮(注:去墳頭上燒香送紙)都沒有人了,兩位老人家九泉之下也會很傷心的,沒人給自己送冥幣跟孤魂野鬼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