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和天津交界,某山區
展現在蕭毅和應急小組麵前的是一座近乎於軍營的臨時指揮部,井然有序,充盈著肅殺的氣息,他甚至以為自己弄錯了坐標不小心進入了警備區。僅僅從直升機所在的半空望去,至少有四五十座臨時軍用帳篷眾星捧月般環繞在山區的入口處,鎖住了所有咽喉,而進進出出的人也絕對不下六百人。蕭毅懷疑被調度的不光是北京國安部的警力,有可能連整個京津冀地區能調動的部隊都在這裏了。
至於封鎖線,出乎蕭毅的意料,在據此一公裏外他就發現了哨卡,而且不光是道路,在附近的森林裏也有臨時建立的觀望哨。這不像是國安部應有的封鎖係統,反倒是像軍方的。
難道說軍方也參與其中了?
“蔣鈴,查到什麼了嗎?”他按捺不住心中莫名的焦慮,問道。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有些娃娃臉的女人。披肩的長發被她盤在腦後,隱藏在純黑的頭盔之中,露出了略顯消瘦,骨骼突出的臉。國安部應急小組專用的戰鬥服難以遮掩她的身材,反倒增添了一絲英姿颯爽。
蔣玲,整個國安局唯一的女偵查員。她正在用手上平板電腦一樣的設備搜索著什麼,“已經查過了百分之九十的警方頻道。”
“結果?”
“沒有報警電話,沒有內線線報,沒有上峰通牒……什麼都沒有。整個行動就像是委員會發出的賞金任務一樣——當然,沒有報酬。”蔣玲頭也不抬。
果然……蕭毅默然。他已經隱約感覺到這次的時間並不隻是雙A級這麼簡單。委員會顯然是想盡可能的保密,所以才……
他們想保密什麼?蕭毅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如果這一個超越了雙A級別保密的事件,委員會卻沒有聯係軍方……
難不成這件事是國安部自己搞出來的?
“蕭隊,”坐在前排的直升機飛行員向後喊道,打斷了他的思路,“還有三分鍾降落,做好準備!”
“嗯。”蕭毅點點頭,對身邊的應急小組成員打了個手勢,“檢查裝備。”接著便恢複了沉默,默默地檢查著自己身上的裝備。
僅僅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在心裏盤算著,就算是走陸路也不會超過一小時……離首都太近了……還是雙A的等級……
他不安的預感變得更加強烈。
“張佑赫。”蕭毅用手肘杵了杵身邊一個二十出頭,身體有些消瘦的青年,“一會兒降落後你直接去通信小組,不用和我們一起集結待命。”
“什麼?”張佑赫聽得一愣。蕭毅用的聲音很小,加上直升機的噪音是在震耳欲聾,他並沒有聽清。
“你直接去通信小組待命。”蕭毅並沒有加大音量,而是重複了一遍。他用餘光瞟了一眼應急小組其他的人——沒有人注意到這裏。
“為什麼?”
蕭毅拔出自己的點三八自動手槍,退出彈夾,邊檢查邊回答,“原因很多,解釋起來很費勁,也沒什麼證據。總之整個事情從開始就不太對勁,我需要耳目。”
“好吧,”張佑赫聳聳肩,“你是頭兒,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要我怎麼做?”
“所有經由通信組發出的命令,給我一份。這不違反條例。”
“好的。”張佑赫答應的很爽快。
“三十秒後降落!”飛行員大喊。
蕭毅憂心忡忡地看著一點點變大的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事實上他確實一無所知,隻不過現在無知是最大的恐懼。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隊武裝到牙齒的特警正在臨時停機坪邊待命,緊張的氣氛不言自明;遠處,至少三隊武裝吉普車正在靠近山區的區域交叉巡邏;他甚至能想象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成百上千的暗哨正在無時不刻地注視著那片靜靜的山區……
那片山區,靜的就好像他們一切的緊張都是捕風捉影……
靜的,就像是已經死去一樣……
直升機著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