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遺忘之地(1 / 1)

某地

未知的時間,未知的空間,光輝在這裏銷聲匿跡,難以現行,隻有一片黑暗主宰著一切,蔭蔽了其中的萬物。

這裏是時空的夾縫,被遺忘之地,眾神唾棄的所在。

這裏……是人類文明最開始的起點,也是其終結的結尾。無人知曉這樣的存在是何人所做——它隻屬於神。它誕生於宇宙之初,經曆世間更迭,永世永存。

然而在這未知的空間中,卻有著難以形容的存在。一座巨大的宮殿矗立在其中,雕梁畫棟,繡闥雕甍,古樸的花紋和符號由中心向四麵八方延伸,仿佛是一種壁畫栩栩如生,又像是文字記錄著滄海桑田。一座拱門橫跨在宮殿之前,連接著三丈的圍牆,北構西折,猶如噬人的大蛇,盤踞守衛在自己的寶藏之前。

而這寶藏,就是一座座墳墓!宮殿內的每一層上,都星羅棋布的排列著大大小小的墓碑。碑上刻的字羞澀難懂,卻透著一股大氣,在空氣中隱隱作威,訴說著曾經的曆史,或悲壯,或淒涼,或輝煌……沒有人能見證這些故事,徒留亙古不變的沉寂——一切,都被時間所封存。

但終有一天,這種沉寂會被打破。

一瞬,又好似千年之後,一到亮光劃破了黑暗。數千年消沉的宮殿迎來了一絲光明,古樸的刻痕泛起了流光,地獄中開啟的天堂之門。

一行人,正在從遠處向著宮殿彳亍著。他們膚色各異,有男有女,但都穿著相同的白色長袍,雙手合十,低垂著頭,嘴中念念有詞。

一陣低沉的拗口語調飄揚四方。

他們的腳步聲輕微但整齊,就好像是生怕驚動了已經在此安息悠悠千載的靈魂。他們麵相帶著虔誠,動作舉止小心翼翼,似乎連呼吸都帶著敬意。

一個高大的白人男子走在了一行人的最前方,看起來像是首領。他身高接近兩米,有著俊美的臉龐,鼻直口方,麵頰留著淡淡的胡茬,黃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他也是這些人裏唯一一個佩戴著一把長劍的人,也是唯一擎著火炬的人。

那火炬造型奇特,宛如一條正飛向天空的巨龍,又如盤根錯節的老根。它的尾像是藤蔓一樣蜿蜒而下,繞在男子的左手上,光亮從如同鱗片的縫隙中穿過,均勻溫和,照耀著自身猶如無暇的美玉。

他們接著亮光緩緩的向前走著,緩緩的接近宮殿,接近那一排排的墳墓。光線成了他們在黑暗中唯一的保護傘,卻也似牢籠禁錮著他們的身體。

他們一點點近了,穿過了那巍峨的拱門,穿過了曲折的小路,一直到宮殿大門才停了下來。

為首的白人男子推開了門。

火炬的光亮映在了成千上萬的墓碑上,一層層向上擴散,卻難以照見全部,而那些墓碑則像是年過耄耋的老人,坐在幽靜深處,靜靜地等著前來探望的人們。它們默默地注視著來者,訴說著一曲曲悲歌,還有自己的不屈。

白人男子站在隊伍前麵,左膝跪地,把左手的火炬插在了麵前的土地中。那火炬流露出的光就像是流水一樣順著上麵的紋路慢慢地滑下,融入地中,變成點點光離,四散擴去。可那火炬的亮度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像是剛剛潑入燃油一樣越來越亮,甚至堪比小太陽。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同樣左膝跪地。他們左手撫在右膝,右手覆蓋其上,額頭貼於手背,停止了原先的喃呢。

為首的男人用右手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將其豎在麵前,直指蒼穹。那劍三尺長,兩指寬,九曲雙刃,刀柄彎曲成龍首,長約五寸,栩栩如生。

火炬中散出的光亮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它們以劍為中心,飛舞著,盤旋著,擴散著,向宮殿的上方升起,在每一座墓碑前散發著自己的光熱。

先輩們,我們的宿敵回來了,帶著過去的罪惡和貪婪。數千年前,你們用血肉作為人類的刀和盾,戰勝那惡魔,卻身葬於此。今日,以我族榮耀起誓,以先輩的灰燼和諸神的信仰起誓,手擎先祖之刃,餘後人必守護我族文明!

男人站起了身,用劍猛地劃破了自己的右臂。鮮血滴下,滲入土地中,融入了點點流光。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