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紀嘯把大致的設想說完了的蘇武,稀落得沒有了幾根花白眉毛的眉頭微皺思忖著,忍不住開口歎到:“咳、咳!自古英雄出少年哪!小友的籌劃令老令老朽大生耳目一新之感,也令老朽感到此策大有可為、且會即將在不久的將來使我大漢朝威勢更盛的徹底杜絕匈奴人這個最大的隱患。然此策畢竟是如此重大的國策,又非可以輕易的一觸而就。依老朽估算:也許需要經過幾年的經營,方會初見端倪;需要幾十年的經營,才會大見成效。故而,因此事太過重大,而老朽又心癢難耐的想盡可能的處成這等有利於後世子孫千秋萬代的大事。嗬、嗬!此時酒肆已有些人滿為患、且這等情形也無法細致的研討大事。小友可否隨老朽回到蝸居?如果方便,老朽也可把張老侯爺一同請來。在老朽的蝸居中,我等可以細致、詳盡的再行議論一番。同時,老朽也可把小友推薦予張老侯爺。有老朽和張老侯爺在當今聖上麵前的共同舉薦,也許小友就是不想大展才華,亦將不可得也!咳、咳!”
蘇武的提醒和邀請,也令紀嘯不由得啞然失笑。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已經到了‘飯口’的時辰,甚至連桌子上的酒菜也被紀嘯和蘇武在不經意間給吃了個一幹二淨還不自知(思維集中、事實上也就是味同嚼蠟的下意識的行為)。而此時的酒肆中,已經更加人聲鼎沸的熙攘,幾乎已經達到了全部的滿座,甚至有的桌還十分擁擠的不太夠用。勿怪老蘇武時常的光顧於此!酒肆的生意還真不是一般的紅火!
同時,蘇武的邀請,也讓紀嘯稍稍的沉吟了一下。暫時回不回霍府別院並不重要,能同在朝野名望崇高的蘇武多作盤桓、溝通,對矢誌想要有所作為的紀嘯來說也益處頗多。可能是之前的紀嘯在介紹自己時言語上太過於的簡潔,也許蘇武以為紀嘯現在在長安還是居無定所?而蘇武口中的‘張老侯爺’,也很有可能就是漢宣帝的嫡係大司馬車騎將軍、富平侯張世安(字子儒),現在大漢朝軍方乃至整個朝廷中樞的第二號人物。而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講,張世安也是漢宣帝的第一嫡係、暗中的第一寵臣。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想當然耳,年輕且根基淺薄的漢宣帝劉詢、劉病已,也必然會聚攏一些德高望重、朝野名望崇高的重臣在自己的身邊,以便同勢大如天的霍光相對抗。而張世安和蘇武這個級次的重臣,則也必然是漢宣帝首選要拉攏的對象。加之二人的操守又同樣的守正、德行相近,不可避免的蘇武同張世安要過從甚密。
在絕對的權利麵前,也並非是一片的公心就完全的可以誌同道合的毫無猜忌。既使是霍光主政做得一切都無可挑剔,但在人性‘權欲’的潛規則影響之下,也必然會在大漢朝的朝廷中樞形成隱隱中的兩個相互抵觸的權利框架:既以年少的漢宣帝劉詢、劉病已為主的一方和以大司馬大將軍霍光為主的一方。
所謂的‘三公’在西漢應該是有兩個版本:一是大司馬(掌軍)、大司空(掌刑)、大司徒(掌政);二是丞相(掌政)、太尉(掌軍)、禦史大夫(掌刑)。這其中的職司也隻是相對而言的。在帝王至尊的時代,皇帝讓你管啥就得幹啥嘛!而自漢武帝去世、漢昭帝即位以後,由於有霍光這個大司馬大將軍的‘軍、政’一把抓的另類存在,現在‘三公’的權利規範更是有些亂套!其他的暫不涉及,就僅大司馬這個稱謂,現在就幾乎是等同於後世的‘軍銜’一樣,已經同職司完全的分離。霍光是大司馬大將軍、張世安是大司馬車騎將軍,不就等同於後世的同為‘少將’卻有的是‘軍長’、而有的卻是‘師長’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