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往身旁摸了摸發現空空的,隻有餘溫,驀然,清澄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向四周掃去,未發現慕容炫的身影,簡憐兒立馬起身隨便披了一件明衣,把有點淩亂的頭發順了順放在胸前,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
她猜想慕容炫一定會在廚房給自己做吃的,這三天他把自己都寵懶了,什麼事情都由他給她做,就連貼身的事情也不例外,這種寵溺早晚把她寵的驕橫的。
所以,為了避免自己真的被他寵壞,她決定下床給他一個驚喜。
然,當天到廚房時,並為發現慕容炫在此,心有點失望,還以為到廚房和他一起做晚膳,卻不料他不在。
“炫,會在哪裏。”心一沉思,眼神望向別院各個角落,是在搜尋慕容炫會在的地方。
浴室,不可能,花亭也不可能,後山的湖邊也不可能,那唯一可能就是書房呢?
確定心中所想,簡憐兒又進入廚房,開始翻找食物,給慕容炫一個驚喜。
書房中,檀香嫋嫋。
慕容炫一臉平靜,靠在椅子上,桌案上擺放幾封剛落筆不久的信封,名字分別有楚泓,冷風,和他父皇外,還有一封是簡憐兒的。
平靜的眸子是一灘深水,倒影了憂傷和眷念還有歉意。
“憐兒……”輕喚一聲,眼神呆望桌案上的瓷瓶,微微閉目。
這是最好的辦法,雖然過程很痛苦,他相信憐兒可以挺得過來。
正在深思的他,忽聽門被推開,簡憐兒有點淩亂的發絲和滿臉的幸福讓他一直痛的心加劇痛意。
“相公,看憐兒給你做了什麼。”忽然,簡憐兒從背後端出一盤糕點,黃色的,慕容炫這時才注意她身後藏著東西。
心很激動,也很心痛,強忍想回應她的喜悅,微顫的身體,拿起桌案一封給她的信道:“憐兒,把這個收下吧。”
簡憐兒驚疑,也沒有多想,隻當慕容炫又想逗她開心的把戲,放下點心,一把奪過,未注意慕容炫臉色忽然變得蒼白。
炫,又想給她什麼驚喜,心中美滋滋的,綻放傾城的笑容,在打開信封時,秋水般的眸子激起千層浪。
驚不是一般的驚,而喜沒有,隻有疑問和愣色。
“為什麼……”輕輕的質問如一把匕首非別插向兩人的心口。
顫抖的手,抖落手中的紙,落地呈現隻有兩個驚目的大字——休書。
“為什麼……”淚不知為何而流,是為這幾日享有的幸福被摔下來的疼痛而流,還是莫名提到傷心事兒流。
分不清楚,道不明。
為什麼,他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他們,給他們一點點的幸福,就必須用一身痛苦來取代。
“憐兒……”痛讓他喚不出聲,簡憐兒直望著他,欲穿他眸中的痛為何意。
“是你的父皇逼你這麼做的嗎?”她真的找不到理由,軒轅帝一直處心積慮拆散他們,是不是用親情逼迫他,難怪這幾日不準自己問有關他父皇的事情。
“不是的,憐兒,是我……”
“是你什麼,你父皇又拿什麼逼你,炫,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一起麵對,不要一個人承受痛苦,你知道你給我休書會讓我痛不欲生的,炫,你真的想看我痛不欲生嗎?”聲聲質問他閃爍之詞,眼裏的傷痛像剜走慕容炫的心。
“不是的,憐兒,不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痛苦……”突然,把她抱進懷中,沉痛的訴說著,已經語無倫次。
“炫,你知道憐兒痛苦,為何還要那麼做。”他知道為何那麼做,她不解,而他也不解,可是給她休書讓她徹底忘記他,忘記曾經一起,讓她沒有束縛堅強的活下去。
“炫,你知道我以前為何要休書嗎?就是逼你重視我,愛我,讓你起危機感,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你為何給我休書,你真的不要憐兒嗎?”質問,心痛,悲婉。
“憐兒,我給你休書就是讓你忘記我們一切,讓你忘記我慕容炫這個人。”徒然,他推開她,點住她的穴,嘶聲厲吼,簡憐兒震驚睜著大眼望著他,為什麼要忘記他,為什麼要點住她的穴。
他慌亂,亂了,痛了,哭了,抱起簡憐兒的身體把她放在竹榻上,就是不看簡憐兒困惑心痛的眸子。
“炫,你真的不要憐兒嗎?”她哀傷問道,不解他有此舉動是為何,隻見他割開手上的脈,鮮紅的血汩汩流出。
“憐兒,對不起……”他不能說,也不願說,抱著簡憐兒的身體,逼她喝下他手中的血。
她什麼也不知道,隻知道慕容炫逼她喝下他的血,而她心痛,不解,又無奈,汩汩喝下他的血,淚和血灑了一地,他臉上越來越蒼白,就是半天不拿開手,像很期待自己喝完他的血一樣。
“不要……”她覺得不對,腥味刺的喉部難咽,她緊抿唇緊盯著慕容炫,希望他可以告訴他一切,然,他什麼也沒有說,腦中隻有催促他快點完成這個痛苦的過程,讓憐兒從此忘記他。
忽然,察覺空中另一個血腥味,慕容炫大驚,迅速解開她的穴,悲痛喚著:“憐兒……”她怎麼那麼傻,要咬舌。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慕容炫像把身上的血給她是的,她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義無反顧,無怨無悔做出這樣的犧牲。
“憐兒,不要再問了,喝了我的血把我忘記,忘記一個一直給你痛苦的慕容炫。”他勸道,柔聲泣血。
“慕容炫,你讓我忘記你,好,隻要我死了,我就可以忘記你。”聞言,簡憐兒怒喝,推開他,從地上撿起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慕容炫迅速用手去擋住。
血,瞬間濺出。
慕容炫蒼白的臉上,悶哼一聲,簡憐兒大驚,扔掉匕首,連忙給他止血。
然,慕容炫卻鉗製身體,翻到在地,單手按住她的手放在頭頂上,還在流血的傷口送入她的嘴中。
“憐兒,忘了我吧,你還記得我給你吃否認一顆毒藥嗎?它叫殤盡,是用來折磨有著宿命的人,而它唯一的解藥,便是用另一方的血,在毒發之日全部給她喂下。”殤盡,一切都是他造的孽,憐兒的痛苦都是因為他,若不是自己身上有著詛咒,她也不會愛他愛得那麼辛苦。
簡憐兒除睜大眸子外,就是被逼喝下慕容炫的血,想開口問,什麼也問不出,淚和血混在一起,聚成一個一個血淚水灘。
“憐兒,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和我們的孩子。”淚滴在她的臉上,冰冷的感覺卻帶著幸福,他沒有按照清柔的建議用他們的孩子來拖延一個月的時間去等解藥,趙淩給他解藥方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種毒隻能這樣解,既然要痛苦,就讓他一個人承受痛苦。
孩子,那時憐兒的希望,是他們愛的結晶,昔日,他無情打掉,今日,他不會讓憐兒再受那種苦,去苦苦等到沒有結果的解藥。
“不要……”心中呐喊,淚湧的更甚,模糊的雙眼見慕容炫帶著幸福的笑容,溫潤春風,漸漸倒在自己的身旁。
血一直流,染了他一身也染了她一身,驀地,簡憐兒翻過身體,給了慕容炫重重的耳光,血淚灑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
“慕容炫,你為什麼要那麼自私,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嘶啞的嗓音,悲慟的心,絕望的意。
“憐兒,要堅強的活下去,要好好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他渾身抽*搐,卻麵帶笑容,一雙血手想要摸簡憐兒的臉,卻無力著。
“慕容炫我恨你,你太自私了,活下來的人是最痛苦,你為什麼一定要我繼續受你給我的痛苦,為什麼。”她好恨,真的好恨,他可以一了百了,而她卻要承受他死去的痛苦。
“憐兒,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叫他們為憶兒,好嗎?”不理會她的悲憤,自言自語說著,簡憐兒忙不停的點頭不知是答應還是在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