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幺急忙申辯道:“毛團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臘月中旬的天時,黑幕早早就降臨至大地上了,區中隊以“鑽山通”李正為向導,帶著石精忠、熊雨之等區武裝人員,選擇了一條通往叉河口的捷徑,擦黑時分便來到距叉河口人口處還不到一裏路程的“金童玉女”自然石像前。
李正對這裏的地形實在太熟悉了,他如數家珍地說:“我們身邊的這條河人們管它叫魚泉河。這條河發源於水井山上,源頭是一股水桶般的龍洞水,因為經常從這裏冒出魚W而得名。河水在叉河口與幾條溪河彙合,以此為分界線,下遊良田沃土,河水平穩,流經團氹河、合口河、大溪河,浩浩蕩蕩向下遊流去。上遊則是怪石嶙峋,從金佛山係的水井山、雞公山溢出的眾多龍洞水使河水常年清澈明亮,魚蝦成群。從叉河口人口到上遊出口的十多裏路段素無人煙居住,兩邊上百丈高的懸崖峭壁經常有豺、狼、虎、豹、黑葉猴、白葉猴、野豬、麂子等動物出沒,使人感到格外陰森恐怖。走出了這荒無人煙的地段,地形就變得開闊起來。叉河口是江石到清泉的必經之路,素有小‘三峽’之稱,這裏也是從川東方向通往黔北的必經之路。因此,自古以來兵痞、土匪就在這裏出沒,搶奪過往行人財物。還是在很多年前,團閥清鄉聯防大隊就在人口處修建了碉堡。聽說解放軍解放江石後,九路軍就‘接管’了碉堡,並且還在這裏設立夜巡隊,意欲阻擋我軍通過這裏與清泉鄉連為一體……”
茫茫夜色中不知是誰從稀薄月光的照射中發現了“金童玉女”的天然石像,有人輕聲說道:“你們看,眼前這相視無語的兩尊石人是多麼的惟妙惟肖啊!”
大家也不禁對大自然的造化感到無比驚歎。
李正又壓低聲音說道:“石區長,從這裏的自然條件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毛大堆等殘匪一定在人口處隱藏著,他隻有等到天亮後才去投靠駐紮在這裏的九路軍,他們知道晚間是無法辨識真假的。因此,我建議部隊原地待命休息,我熟悉這裏的地形,我先到前麵試探一下。”
石精忠說道:“這個建議很好,走,我與你一起走一趟。”
李正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這……這可為難我了,首長您去安全嗎?臨行前陳副書記再三交待過我,必須保護好您的安全!”
“嘿,你這個同誌也真是的,難道你隻聽陳副書記的就不聽俺的走吧,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石精忠有些生氣了。
石精忠轉過身向其他指戰員命令道:“部隊原地待命,等候信號!”
冬天的夜晚既冷又漫長,是最難熬不過的。
話說毛大堆、劉老麼兩人起先因為太疲勞,很快就在石板上進人了夢鄉,但不一會兒便被逼人的寒氣冷醒了。
隻見他兩人一會兒跺著腳,一會兒搓著雙手在嘴邊哈氣取暖。
忽然,劉老麼心裏一陣激靈,感覺危險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而危險的最大根源在於這個毛大堆的剛愎自用,不聽良言。
敬大哥對自己寄予莫大的希望,難道自己就這樣離開他,讓他失望嗎?
不,不能就此服輸,盡管已經沒有多大指望,但是為了報答敬大哥的知遇之恩,自己還得做最後的努力。
想至這裏劉老麼隻好又對毛大堆說道:“憑直覺,我預感到我們雖然一時躲過了共軍的追捕,假如說當共軍發現我從客棧消失之後,就會翻來覆去地搜查客棧,姑且不說那個瘋婆子的生與死,也不說那個騷娘們是不是被搜查出來,共軍就靠那幫窮棒子就能聞到‘騷氣’、發現我倆行蹤的啊!我想,我們還是及時穿過前麵十多裏的無人區,然後繞回鬼王山敬大哥那裏才是穩妥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