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培德苦笑了一下說道:“兄弟呀,大哥再會算,該遭恐怕還得遭,我早就算出,這次我們已經是在劫難逃了。你想想人家解放軍,已經順利叩開了進人金佛山的大門,並且已經在清泉鄉建立了東路剿匪前線指揮部,由石精忠任總指揮,這根人的厲害我們可是領教過的呀。兄弟我問你,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咋辦呢?”
烏培義迫不及待地答道:“哥哥,你這基本上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石精忠的確是一條漢子,他在江石場也基本上搞出了名堂,很多人怕他像怕老虎一樣。可我們這裏不是江石場,更不是清泉鄉,我們這裏是山王堡。這裏的地形基本上對我太有利了,不但有著複雜的地形地貌,而且前有金佛山後有貴州的崇山峻嶺為縱深,真是進退有餘。力卩之經過我們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基本上形成了明碉暗堡林立,其防禦能力是不可低估的呀。況且,山王堡目前還有300多精壯官兵,我們就在這個山王堡裏跟石精忠周旋,搞急了就往金佛山或者貴州方向跑,我就不相信解放軍會咬雞巴,大哥你怕個屎呀,我們基本上搞口酒、整點菜再談!”
對於“基本上”這一烏培義的口頭禪,烏培德早已習匱了。
烏培義說完若幹個基本上,又順手扯下一條山羊腿遞給烏培德,另一隻手端起一大土碗酒“咕嚕咕嚕”喝得一幹二淨。
烏培德苦笑了一下說道:“兄弟你說的那些,哥哥不是沒有想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在短時間內石精忠再厲害也是進不了山王堡的。退萬步講,他們就是進來了也奈何我們不得,此時此刻我們畢竟還占著天時、地利、人和。不過,我觀察了共產黨的來頭,他們的來勢凶猛得很喲,就像兩個對手下棋一樣,他把你棋盤上的車、馬、炮、兵、卒、士、相都吃掉,就剩下大王了,你不輸往哪裏走呢?我們當前的處境也差康不多哦,等到共產黨把遍布四周的對手一個個都搞掉了,再回過頭來收拾我們,那我們還有招架之力嗎?所以說兄弟呀,我們必須把眼光看遠點,不要隻顧眼前的蠅頭小利啊!”
烏培義聽到這裏“噗”地一口吐掉了包在嘴裏的酒,急切地問道:“那啷個辦嘛?照哥哥的說法,那基本上隻有去扯幾尺白布打出白旗幟,伸出雙手束手就擒,告訖歇氣算犀了哈!”
烏培德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看嘛,你的急性子又發了,眼目前我們要考慮的已經不是地盤、家產、權利、名聲那些虛飄飄的東西了,還是逃命要緊呀。我決定,我們兩弟兄必須馬上分頭行動,我守在這裏,兄弟你得立馬到龍岩城去拜會反共救國軍司令部的那些頭目,去完成一件大事,你需如此這般……”
與此同時,與山王堡僅有一隅之隔的龍岩城反共救國軍總司令部,沙文化、敬誌謙、李光林、柴秀美、王全德等也正在研究“軍國大事”。
自從與毛大堆分別後,王全德帶著八十餘人的隊伍來到龍岩城九路軍司令部,他把清泉鄉戰敗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沙文化、敬誌謙勉強接納了。
今天參力卩會議的這些人其實都艮了得,當年全是些響當當的人物,各自混跡於政界、軍界、商界、匪界,皆有一呼百應之能事,但因為連續吃了江石場、清泉集鎮兩次敗仗後,而今全都成了驚弓之鳥。
沙文化講道:“當前最大的問題不是來自於我們的對手,而是我們的內部。特別是江石、清泉兩次戰鬥失利之後,很多人都喪失了鬥誌。其實嘛,共產黨再凶,石精忠再能幹,他也奈何我們不得,我這裏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隻要我們堅持一年半載,蔣委員長就會打回來的,到時我們都是功臣,那就有出頭之日了。下麵,請各位多發表意見,為我們製定新的作戰方案多提點好的建議!”
敬誌謙照例站起來理了一下“三須胡”,毫無表情地說上他不知說過多少遍的那句話:“誌謙一向以特派員的意見為意見,並無其他不同想法!”
也難怪呀,很多人把江石一仗失敗的主要責任歸咎於敬誌謙與王文武各打各的算盤所至,敬誌謙就隻好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