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三生他娘,你還不回去嗎?”

“晚了你家三生就該要餓肚子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活兒總是幹不完的,不必老是這麼拚命的?”

“知道了月嫂,我這盆衣服洗完送回去主家就回去了,平常不也是這樣的嗎?”

“唉……好吧,你不要累著了,你家三生可不能沒有你的照顧啊。唉……還真是可憐,怪好的一個娃怎麼一生下來就是個二愣子呢?”

“打出生起就沒見他哭過鬧過還是笑過,一個表情都沒有,除了知道吃喝拉撒睡的,還真看不出他那小腦袋瓜裏還能想些什麼?”

“本以為異於常人的定是個怪胎天才,誰知道還真是個怪胎,就一個傻子還帶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就這麼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本來就不容易了啊,這上天還真是愛捉弄人,還嫌人家不夠命苦的,這該死的賊老天。”

聽著漸漸走遠或惋惜或悲憫天憐的替自己感覺到可惜,歎天怨地不懂體恤自己一個女人,帶著這麼一個孩子本來就不是個容易事,而這孩子還是一個不正常的孩子的議論。

此刻正呆在河邊洗著衣服的一位婦人,一如往常一般沒有遺漏出半點的情緒。閑言閑語聽得多了,憐憫的眼神看得也多了,這麼多年來每當麵對這種情況時回應的話語也多了,淚也早已流盡了,該有的表情也早已用光了,錢還得賺,生活還得過,生命還得延續,沒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

自從得知自己這十月懷胎所得的孩子,竟是個傻子,而且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那一刻一切所有的希翼都隨之破滅了,那一刻天塌了,什麼希望,什麼對未來生活的奢求和憧憬,一切的一切都隨著真相的得知泯滅了,隨著他的誕生泯滅了,有的也隻是猶如活死人般的,對著這上天的不公逆來順受,不管好的壞的,都統統全盤的接受。

夕陽西下,鄉村原野小河旁依稀可見一婦人,一如往常般在夕幕下不停地晃動著身軀,一件又一件,一遍又一遍的搓著搓衣板上的衣服

……

“你這個傻子,傻子,你是不是真傻啊?你到底說句話啊?哈哈哈哈,傻子,傻子,我都忘了傻子是不會說話的,哈哈哈哈哈。”

“夠了,你們不要欺負他,你們知道他傻還問他傻不傻,我看你們才是傻子,你們才是傻子。”

隻見一條不算寬廣的大街上,一處角落裏此刻正圍著一群人,正確的說是一群小孩子,一群小孩把一個小孩圍著,手指嘴角間指指點點說說叨叨的。

依稀可見那雙手抱頭,跌坐在泥土地上消瘦的身影上,或多或少的鞋印,身上穿著的布衣布滿了塵土,而一旁一群圍著的小孩正對著他恥笑著。

就在這時或是聽聞這邊的動靜,從街道的拐角處跑出一個手拿擀麵棍,氣焰洶洶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頭上紮著兩小辮子,身上衣裳和小臉蛋上,以及發絲都裹著一層層白色的粉末,再看看她手中拿著的東西,就不難猜出這些小粉末是什麼了。

“你們放開他,這麼多人欺負他一個人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值得你們每晚回去跟自己爹娘好炫耀的?”

“都不知道害臊怎麼寫的,書院的教書老頭都沒教導你們嗎?你們在私塾學的學問都到哪去了?看你們還一個個人模人樣的,簡直就是比畜生還不如……”

“又是你,小妮子你沒事就老是那麼愛管閑事嗎?”

“哪裏癢了?”

“要不要哥們幫你撓撓啊?”

正當一群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如往常一般有作鳥獸散的情形時,當中立即走出一個約莫八九歲小男孩,頭戴襖帽身穿獸皮編織的棉襖衣。小小年紀卻是已經長得虎背熊腰。

小男孩名字叫王虎,聽說父親是個屠戶叫王貴人稱王屠貴,還是這王家村一霸,中年得子還是獨子,打小也是傾盡所能的給予這小孩所有能得到的一切。

名叫王虎的小男孩,此刻麵對著拿著擀麵棍的小女孩,正有模有樣的學著他老爹,像平常那樣調戲著,在他眼中所謂的大姐姐時那放蕩的奸笑,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能看見那些個大姐姐落荒而逃的場景,然而今天語氣異常的他,也注定不能如往常一樣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