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陸中齊、虎道熱都放鬆了不少。
阮玉書的古琴之聲改變,流水潺潺,盈動清越。
林夕靠在柱子上,折扇輕敲手掌,品味著這深夜妙音。
外麵又來了一撥人,他們看到了撞壞的窗戶和大門,感覺到裏麵毫無動靜,心中一驚,沒敢輕舉妄動,悄悄到了窗邊,打量裏麵。
這一看,他們嚇了一跳,陸觀一行人仿佛郊遊般悠閑,根本沒有被圍追堵截的慌亂和緊張。
而最吸引他們目光的是一直保持端坐的孟奇,他雙目半開,神情冰冷淡然,雙膝上搭在一柄未歸鞘的長劍。
他們吞咽了一口唾沫,仔細打量破廟裏麵的狀況。
忽然,他們目光一凝,瞳孔收縮,失聲道:“劍將軍!”
“鄭家四凶!”
短暫的沉默後,不少人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還有幾位比較膽大的留下了,他們覺得有些古怪,裏麵之人既然能殺掉鄭家四凶,為什麼不出來殺掉自己等人?
莫非另有蹊蹺?
有人鼓起勇氣,縱上屋頂,找準位置,一下打破瓦片和木梁,淩空下擊!
另外幾人趕緊回頭,看向裏麵,一旦他們暴露出虛弱,必然立刻動手。
“啊……”
一聲慘叫傳來,他們根本沒看清楚交手的過程,就發現剛才突襲之人已經倒在霖上,頭破血流,手腳骨折,但致命傷是眉心一劍。
而那名冷峻無情的年輕人,依然盤膝而坐,長劍橫放,隻不過劍上多了一絲絲鮮血。
他們怔了怔,一個個沉默著轉身離開。
之後,又來了幾波人,但再也沒誰敢進入山神廟,全都是旁觀了一陣就默默無言地退走,冒雨來,淋雨去!
雨消雲散,色漸明,林夕抬手將火堆按滅,緩緩起身:“該出發了。”
…………
裴水,京城賴以生存的長河,水流滾滾,帆影層疊,好不熱鬧。
林夕一行人此時正站在裴水岸邊,眺望對岸鱗次櫛比的坊市,以及遠遠的城門。
“九年未見,京城繁華宛如昨日。”陸觀半是感慨半是歎息。
“若西虜南下,如此繁華盛景不複,還請陸帥為百姓為下保重身體。”虎道人誠懇道。
他看了一眼林夕,感歎道:“三位友,雖不知你們出身來曆,但此次之事全賴你們相助,下之人皆畏奸細權勢,畏他身邊高手,唯有你們義字當頭。”
陸觀輕輕頷:“英雄出少年,三位友的恩德,陸某銘記於心,希望日後能有報答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