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冉的生日是三月三日,再過十來天就到來,也即是說,十來天後,她二十六歲了。
如果說二十五歲是女孩和女人的分界線,那麼蕭冉成為女人的第一年,悲喜交加。
這一年,她仍在從事著她熱愛著的工作,成績更加傲然,離他和她的夢想越來越近。
這一年,她和她的親人都碰到了許多不好的事情,甚至黴運不斷,但生活仍在繼續,所有的不平經過歲月的撫摸都漸漸趨向和緩。
這一年,她和冷戰多年幾乎老死不相往來的沈追重歸於好,原來許多耿耿於懷的介意,隻需一個見麵幾句話語就能化為雲淡風輕。
這一年,她遇見了三醫的醫生肖燃,一個跟她的名字有著相同發音的英俊男子。原來以為隻是萍水相逢的擦肩而過,哪知卻是他日重逢的昔時鄰家,甚至,隨著交情的加深,理解的逐增,他於她而言,已經不隻是青梅竹馬那麼簡單,而是越發舉足輕重。
那夜蔣斕問她打算怎麼過生日時,出乎意料卻又合乎情理地,肖燃在燦爛煙花下的淡淡笑容竟掠過她的眼前,讓她的腦海中很快地閃現了想法。
她想,她是希望和他一起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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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找不到肖燃了。
她給他發信息,要麼發送失敗要麼發送成功了卻收不到任何回音。她打他手機,但總是關機或者無人接聽。她按捺不住趁著空閑去了一趟三醫急診部,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他下鄉了。
據說他前往的那個地方十分偏僻,信號極差,比她出差時去過的任何一個鄉鎮農村都要落後。手機帶去那裏,隻能用來玩遊戲,電腦帶去了,也隻能玩玩掃雷撲克打打字,村裏唯一的對外通信工具就是村支書家裏的電話。
肖燃三天前就出發去了那裏,從到達那時起,他隻給醫院回了一個電話,而且隻有寥寥的幾句,除了簡單的報平安和交代工作,別無他訊。
蕭冉聽蔡悠悠,也即是肖燃的同事這麼說道時,極其失落。更讓她失落的是,蔡悠悠告訴她,他要在那裏待一個多月才能回來。已接近二月底,她的生日卻是三月初,他怎麼可能趕回來接受她的邀請一起慶祝生日。
霎時間,第一次產生的想為自己辦一個生日宴會的念頭就這麼消於無形了。蕭冉怏怏不樂地走出醫院,又失落又難受,甚至還有點生氣。
她氣他,為何不跟她說一聲就這麼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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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段時間,一直要蕭冉“等”他的連旭到來T市了。
蕭冉對除夕夜連旭在電話裏的奇怪表現頗有微詞,但畢竟事過境遷,而且當她在車站裏看到連旭揚起的青蔥笑顏時,實在狠不下心黑臉對著他。
他始終是那人的弟弟,即使看見他又會讓她想起連響,勾起心中的悲傷。但無可否認的是,無論多麼渴望接近又懼怕接近,她對於連旭,還是歡迎多於戒備的。
他在到達前半小時就給她打了電話,她請了假匆忙趕到車站,然讓她驚奇的是,半年後再見連旭,她的心情卻十分平靜,隻是在看見他朗笑之時想起和他相貌極為想象的連響小小地壓抑了一陣,但也很快就舒坦了。
“冉冉,麻煩你了!”連旭是S大機械自動化專業的高材生,這回他是前往T市最大的工業基地就業。蕭冉幫他拉著一小件行李扔上出租車的後車廂,回頭對他抿嘴一笑:“不客氣,小弟弟多多努力賺錢,以後請姐姐吃飯就好了。”
蕭冉背過身去繼續整理行李,卻不知道身後的連旭因為她這句話臉色都沉了。他定定地站在她身後,目光深沉而又迷戀地流連在她的身上,如同凝固了般,久久不願意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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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連旭的公司提供員工宿舍,所以蕭冉陪著連旭抵達公司報到後就主動地加入到整理宿舍活動中。兩人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把該擺設該布置的都處理好,才一起出去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