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華盛頓特區喬治城(1)(1 / 2)

仙妮亞·唐恩仙妮亞·唐恩是加拿大著名女歌手,當今鄉村流行樂壇的實力派天後。的《你仍是我的唯一》這首歌讓卡麗陷入了回憶之中。那是1998年,她在普林斯頓大學上大三,這一年有《拯救大兵瑞安》和《莎翁情史》兩部大片上映,她自己也第一次有了一段實實在在的性關係——不是讀高中時,趁父母姐姐不在家,自己偷著摸著,搞得自己兩腿濕漉漉的——她迷上了她的政治學教授、高大又極其聰明的約翰,是他讓她知道了龍舌蘭酒、口交和爵士樂。

“小時候,我聽的都是麥當娜、瑪麗亞、路德·範德魯斯路德·範德魯斯是美國節奏藍調和靈魂音樂創作歌手,音樂製作人,八次榮獲格萊美音樂獎。和男孩男人樂隊男孩男人樂隊是美國著名的R&B演唱組合,成立於1988年。的歌。我父親偶爾也許會聽聽戴夫·布魯貝克戴夫·布魯貝克是美國著名鋼琴家和作曲家。 的曲子,這就是我和爵士樂最近距離的接觸了。”

“你開玩笑吧?你連爵士樂都不知道?邁爾斯·戴維斯、綽號‘新兵’的查理·帕克、迪茲·吉萊斯皮、科爾特蘭、路易斯·阿姆斯特朗?這可是有史以來創造出來的最優秀的音樂,以後也是如此。我們美國人貢獻給世界唯一真正新穎的東西,這你都不知道?從某個方麵來說,我很羨慕你。”

“為什麼?”

“一個全新的大陸等待你去探索,它比你想象的任何東西都要好。”

“比做愛還好嗎?”

“妙就妙在這裏,親愛的。兩件事我們可以一起做。”

1998年:那是她最後一次跑1500米。很久很久以前了,卡麗想。

卡麗坐在喬治城M街上的一間酒吧裏,灌下了第三杯培根銀龍舌蘭瑪格麗塔雞尾酒,這時吧台後麵吊掛的電視上開始播放仙妮亞的音樂。

“記得這首歌嗎?1998年,當時我在讀大學。”她指著這首歌,向坐在自己旁邊吧台高凳上啜飲著一瓶喜力啤酒的戴夫說道。戴夫四十出頭,卷卷的頭發,在司法部做律師,穿一套成衣西服,有意露出手上戴著的勞力士表。他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卡麗的前臂,好像雙方都不知道卡麗的胳膊放在那裏,或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他的無名指留有一圈白色的皮膚印記,他取下了自己的婚戒,所以他要麼離了婚,要麼在獵豔,卡麗想。

“那時我是法律實習生,我聽的是吹牛老爹。走遍了世界,啊哈,啊哈。”他半說半唱,扭動著肩膀,樣子像那麼回事,又還有那麼點性感。他長得也不難看。至於要不要和他上床,卡麗還沒打定主意。

她必須逼著自己不要去想工作的事,這也是她出來的原因。她的調查毫無頭緒。要說有發現,也不是找到了答案,反而是問題成倍增加,讓她更加頭疼。

一連三天,她都在電腦前埋頭工作,一直都沒停過,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覺,餓了就吃自動售賣機賣的餅幹。她翻看了反恐中心關於敘利亞國家安全局和黎巴嫩真主黨之間接觸的全部資料,報道過的接頭、照片、手機和電子郵件記錄。絕大部分都是純粹的數據,情報工作每日常見的垃圾。索爾以前把這比作開采鑽石。“你得翻找數以噸計的沙礫,偶爾才能發現點閃光的東西,可能真正有用的東西。”

有趣的是,裏麵不少好東西都是她自己提供的情報,由她的線人朱莉亞告訴她的。

除了迪瑪的線索,有關代號夜鶯的塔哈·阿爾多尼的資料並不多。阿爾多尼畢業於大馬士革大學機械工程專業,九年前曾試圖和大型軍火公司俄羅斯國防出口公司做生意,引起了莫斯科分站的注意。卡麗仔細察看著那張監視照片。照片攝於莫斯科積雪覆蓋的寬敞馬路上,路上車很多。可能是特維爾街,她想。雖然照片中的人更年輕更瘦,還穿著大衣,戴著毛皮帽子,帽子的耳朵還耷拉著,但毫無疑問他就是夜鶯,在貝魯特街對麵那家咖啡館向她示意的男人。

他的住處、妻子、孩子和在敘利亞國家安全局的工作,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告訴我,夜鶯,她想。你在哪工作?官有多大?在敘利亞國家安全局和黎巴嫩真主黨之間,你扮演什麼角色?你關心誰?你跟誰上床?可是,翻遍了反恐中心的全部資料,就隻找到這張莫斯科的監視照片。

針對可能在美國發起的大型恐怖襲擊,什麼相關信息都沒查到。朱莉亞告訴她的情報就像一個孤立的指標,根本無從證實。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難怪沒人給她任何回音。

之後在第三天,時間很晚了,她發現了一些東西。根據美國國家安全局從以色列間諜衛星下載數據流中截獲的一張照片,夜鶯坐在一家水煙咖啡館的桌邊。圖片中的牆壁上是瓷磚堆砌而成的殘缺不全的阿拉伯語標誌。她在電腦屏幕上放大圖片,又導入Photoshop軟件,試著讓標誌上的文字變清楚。照片看起來不是在安曼就在開羅拍攝的,她想。可能是一個露天市場。

照片在哪照的,這並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和夜鶯坐在一起的那個人。卡麗都用不著相片上的身份鑒定來告訴自己這個人是誰。他就是貝魯特站人人都留意了很久,卻又幾乎從未發現的艾哈邁德·海德爾,黎巴嫩真主黨中央委員會的委員,核心集團的成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