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華盛頓特區喬治城(1)(2 / 2)

那麼,代號夜鶯的塔哈·阿爾多尼是真有其人。至少迪瑪提供的情報是可靠的,敘利亞國家安全局和黎巴嫩真主黨之間確實存有聯係。她真希望自己回到貝魯特,好跟朱莉亞聊聊夜鶯的情況。她的丈夫阿巴斯有沒有見過夜鶯?他知道夜鶯的情況嗎?夜鶯是不是也參與了哈裏裏刺殺行動?

然後,還有一個亟待回答的問題:迪瑪在哪裏?夜鶯和艾哈邁德·海德爾之間的聯係讓這個問題變得更重要了。這真是荒唐。貝魯特站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傳來,菲爾丁隻是給索爾寫了一張暗語紙條,說他後續在跟進調查,但自阿喀琉斯遭強行闖入以來,沒人見過迪瑪。也沒有關於在美國發動恐怖襲擊的消息,目前還有沒有展開進一步調查,菲爾丁也未就此說明。真是個混蛋,卡麗想。

她翻找起大馬士革站關於敘利亞國家安全局的每一條記錄,每一條附注。跟索爾說的一樣,大部分都是垃圾。

後來,她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情況。20世紀90年代,中央情報局高級情報官員達爾·阿達勒管理過一個名叫納比爾·阿卜杜勒阿米爾的間諜,代號鳳梨,據說是敘利亞國家安全局的中層官員。阿達勒據說證實了他的誠心。鳳梨是阿拉維派教徒,隸屬複興社會黨,和阿薩德家族有親戚關係。身為穆斯林什葉派分支阿拉維派教徒的阿薩德家族——父親哈菲茲·阿薩德及其兒子巴沙爾——和泛阿拉伯國家複興社會黨強硬統治敘利亞長達四十餘年。鳳梨是阿薩德家族的遠房表親,也是阿拉維派教徒和複興社會黨人士,似乎是當間諜再好不過的人選。或許有點太理想了,她沉思自問。

阿達勒向鳳梨提供了一鱗半爪關於以色列在戈蘭高地的談判立場方麵的消息,情報來源於一個他以為的以色列間諜,兩人約好在塞浦路斯密會,但其實這個人是個會講希伯來語的紐約猶太人,全部工作是為了讓鳳梨在敘利亞國家安全局內部得到提拔。當鳳梨試圖自行擴大自己的以色列線人網,即將把中情局的行動暴露給以色列安全總局辛貝特時,阿達勒顯然——這裏的記錄有修改的痕跡,字跡變得模糊不清——故意將鳳梨的信息透露給了摩薩德 摩薩德是以色列情報機構。或是外部的合約殺手,致使鳳梨被暗殺,他的情人和情人的小孩也慘遭殺害。在塞浦路斯利馬索爾遊艇碼頭,遺棄在一艘遊艇上的三個人的屍體被發現。

卡麗直挺挺地坐著,眼神空洞。誰改了這些記錄?她想。怎麼改的?為什麼要改?這都是很久之前的情報了。是怎麼回事?

如果跟這有關,為什麼關於敘利亞國家安全局的情報這麼少?大馬士革站顯然什麼用都沒有,可菲爾丁管理貝魯特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至少從20世紀90年代初就接手了。而敘利亞國家安全局和黎巴嫩真主黨相互勾結,這在黎巴嫩是個人都知道。去年的刺殺拉菲克·哈裏裏行動還有這張夜鶯和艾哈邁德·海德爾在一起的照片就是證明。貝魯特站究竟出了什麼情況?沒有道理這樣啊。

天色已晚,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卡麗還在埋頭研究著文件,這時反恐中心主管埃斯蒂斯從辦公室出來,朝電梯走去。他看見卡麗格子間的燈還亮著,就走了過來。埃斯蒂斯是非裔美國人,身材高大。

“你在調查什麼案子?”他問道。

“敘利亞國家安全局。九十年代之後的情報,我們好像並不多。”

“我還以為你在調查阿拉伯半島基地組織。”埃斯蒂斯皺了皺眉。回到蘭利總部後,阿拉伯半島基地組織,其實主要是也門基地組織,才是卡麗在反恐中心的正式任務。“有聯係嗎?”

“不敢肯定。”她說道,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她不該有這樣的反應。“隻有一些模糊的情況。”

“不太可能。敘利亞阿拉維派和阿拉伯半島基地組織嗎?他們在遜尼派和什葉派的紛爭上各站一邊。你不是還在貝魯特吧,卡麗?”埃斯蒂斯說道。

上帝啊,他真機智,她想。遜尼派教徒和什葉派教徒之間橫亙著一條鴻溝,敘利亞阿拉維派是什葉派的分支,不可能跟遜尼派武裝,極端薩拉菲派的基地組織結盟。斯坦福學士和哈佛大學MBA埃斯蒂斯馬上就發現了問題。她要緊緊記住。我有點不行了,卡麗想。從貝魯特回來之後就沒有藥了。今天一天她就隻吃了一顆氯氮平片,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快失控了。振作起來,卡麗,她告訴自己。

“有時他們也會越界,前提是對他們有好處。”卡麗說。

埃斯蒂斯想了想:“沒錯。”

“針對美國可能發生的襲擊呢?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卡麗,你的線人提供給你的情報,我們沒有找到任何可以佐證的內容。你得告訴我們更多情況。”

派我回貝魯特,這句話都到了嘴邊,但卡麗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還在找。”

“我明白了。有發現的話,通知我。”他說完朝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