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肉體的喚醒與救贖(2 / 3)

葉霧美的手抓住了陳童的手,卻被他掙開了。陳童的手猛地伸向葉霧美的胸口,握住了她的乳房!

陳童的手抓得很緊,葉霧美根本沒有辦法掙脫。

就在葉霧美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發現陳童忽然安靜了下來,隻有握住乳房的手在輕微地顫動。

葉霧美的臉紅得發燙,湧出的淚水也熱得像在燃燒。

——這個家夥實在太壞了,都成這樣了,還耍流氓。

葉霧美心裏罵道。

她把陳童的手挪下去,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離開了醫院。

葉霧美正在圖書館忙活,忽然有人讓她去接電話。

葉霧美以為是馬克打來的電話,一接才知道,是母親。

——你來醫院一趟吧!

母親對她說。

——我去醫院幹什麼?

——你還是來一趟,主治醫生想跟你談談。

母親的語氣很生硬。

葉霧美不知道主治醫生要和她談什麼,隻好去了。

母親已經在病房等她,看到她來,什麼也沒說,領著她向另一個病房走去。

那是一個特別開辟出來的病房,似乎是做試驗用的,放置著很多儀器。

陳童躺在病床上,一個護士正在給他戴上一頂特殊的帽子。

葉霧美看到了主治醫生。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主治醫生並不是一個她想像中的已經禿頂下巴鐵青的中年人,而是位很年輕的人。

醫生正在病床邊上操作一台筆記本電腦。

陳童戴好帽子之後,醫生不停地在電腦上點擊著一些文件夾,運行一些程序。

——這是在幹什麼?

葉霧美覺得很新鮮。

——你就是陳童的姐姐?

葉霧美不想否認,隻好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你母親昨天來找我,說起了陳童的情況,我覺得很有意思,所以請你來做個試驗。

醫生說道。

——什麼試驗?

葉霧美想到了試驗用的小白鼠。

——很簡單的試驗。我是腦科醫生,經常發現有些植物人在半夜裏莫名其妙地抽動,像是在做夢。並且,我已經觀測到某些植物人肯定在做夢的腦電波。所以,我正在試驗一種新療法,用電刺激的方式,讓植物人恢複正常。

你過來看看,這是一個滿是觸點的帽子,觸點上都是導電橡膠,隻要通上電流,就會刺激大腦皮層。用這種方法,通過刺激不同的腦部區域,可以喚醒病人的意識,甚至在他們的腦中形成鮮明影像,喚起他們重新體驗這種衝擊的熱情。

葉霧美覺得很神奇。

——有用嗎?

——應該有用。所謂的植物人其實並非植物,仍舊是人。植物人其實是有知覺的,隻是他們身體的某個通道形成了短路或者斷路,隻要把這些地方修複好,植物人有可能全麵恢複。

——我能幫你什麼?

葉霧美問道。

——很簡單,喚醒你的弟弟。聽你的母親說,當他握住你的乳房時,他的反應很特別。今天特地把你請來,是想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試驗。

——為什麼是我?

——你是她的姐姐。

——不一定是姐姐的乳房最管用!

葉霧美想推托。

——當然不是,但對有些人一定是,比如你弟弟,原因我想不用說明了吧!

醫生很厲害,針鋒相對。

葉霧美向周圍看了看,她的母親和陳叔叔都在看著他,眼裏充滿乞求。

葉霧美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

她對自己說。

——現在就進行?

——稍微等一下,我再運行幾個程序,讓他充分熱身。

醫生說著,又在電腦上點擊了幾下。

在電流的刺激下,陳童在病床上扭動了幾下,似乎很難受。

——可以了。

葉霧美向陳童走過去。

——等等,可以的話,能不能脫掉上衣,讓乳房充分暴露?

葉霧美猶豫了一下。

陳叔叔出去了。

屋裏隻剩下三個人,母親、女護士和醫生。

——你不會想讓我也出去吧!

醫生還在和她開玩笑。

葉霧美把上衣脫掉,胸罩也解了下來。

——就當他是你孩子。

母親一邊把衣服接過去,一邊說道。

母親的話讓葉霧美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不再僵硬。

——抓住他的手,放在你的乳房上。

醫生發出了指令。

葉霧美輕輕拿起陳童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乳房上。

出乎她意料的是,陳童的手很溫暖,並且一點都不狂躁,還在輕輕地顫抖。

——果然有反應。

醫生叫了起來。

——看他的腦電波,比原來強了好多。

——他握著你的乳房就安靜下來了,你的乳房還真成了喚醒他記憶的重要手段。

醫生還在喋喋不休。

葉霧美已經不用去看所謂的腦電波了,她發現,淚水正從陳童緊閉的眼睛裏流出來,一滴一滴洇濕了枕巾。

那天晚上,葉霧美是和母親一起回去的。

她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是有一種莫名的快樂填滿了她的心。

長期以來的鬱悶心情,幾乎已經煙消雲散,她是一個很容易快樂的女孩,因為她還年輕。

母親卻似乎並不開心。

——住院處又來通知了,讓補交住院費,再交兩萬塊,我哪交得起?

母親說道。

她的話像一塊陰雨雲,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下就讓葉霧美重新變得鬱悶起來。

——那能怎麼辦?

——辦法總會有的。

母親岔開了話題。

——美美,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在外婆家住,你偷著出去玩,結果被一個壞人領到玉米地裏那件事?

葉霧美自然沒有忘。

一個男人讓她躺在自己脫下來的衣服上,不停地撫摸她幼小潔白的身體。

那是一件很恥辱的事,葉霧美一直把它埋在記憶的最深處,從來不敢觸及。

很多時候,她都告訴自己:那是一個幻覺。

她的大腦自動隱藏了和那件事情有關的全部記憶。

——那你記不記得有一個小男孩一直看著你?

母親又問道。

葉霧美想起來了。

她被那個男人猥褻的時候,好像是有一個小男孩的麵孔在那些植物後麵注視著她。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葉霧美一下變得很煩躁。

——那就是童童,要不是童童看見,跑回來告訴我們,你早被那個壞人弄死了!

母親說道。

這是許多年來母親第一次提起這件事。

——童童為什麼會在那裏?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要不是童童救了你,你早就被毀了!你記住,童童對你有恩!

母親重重地說了一句。

葉霧美弄不清母親心裏麵究竟是在想什麼,或者是在提醒她什麼。

她惟一知道的是:她又欠下了一筆良心債!

雖然欠債的並不是她,卻注定要由她來償還。

母親的說法矯枉過正。

按照葉霧美的性格,她本來是可以幫陳童進行恢複治療的,就是搭上自己的乳房也在所不惜。

葉霧美不是要為陳童的受傷負責,也不是想報答什麼人。

她對自己說:要對得起陳童的那些眼淚!

她這一輩子,還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為她流過淚!而第一個為她流淚的男人,不但是她的弟弟,而且還是植物人,這讓她感覺很奇怪很另類。

就是單為這種感覺,她也會做下去。

但母親的話把她的心情全毀了。

葉霧美心裏升騰起的一種崇高博大的愛,卻被所謂的感恩之心劫持。

就像一個女人在深夜被強奸,強奸她的竟是她最喜歡的男生一樣。

葉霧美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母親總是給她打電話。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陳童又想你了。

她會這樣說。

母親是在提醒她:又是提供性欲喚醒服務的時間了。葉霧美知道,她的任務重大,必須用她發育美好的乳房,去喚醒弟弟的記憶。

這件事不經點破還好,點破之後,就變成了一種奴役。

葉霧美曾經建議母親用她自己的乳房去讓她的兒子恢複記憶。

母親對此予以否定。

——不要說陳童,就是連那個老東西都不喜歡摸我的乳房,它們像兩個水袋子,下垂得很厲害。

母親無奈地說。

母親給她買來了味道濃烈的香水,隻有半老徐娘和情人幽會時才會使用的香水,讓她噴灑在身上,說是可以刺激陳童的嗅覺。

母親給她買來了豐乳霜,讓她抹在乳房上,讓乳房二度發育。

——再大一些就更好了。

母親看著葉霧美的乳房說。

葉霧美猜測,按照母親的想法,葉霧美最好每天噴上濃烈的香水,脫掉上衣,裸露乳房,坐在陳童的床前,讓他的手盡情地摸個夠,讓他盡快蘇醒。

她最好還能把陳童的腦袋捧起來,貼到她赤裸的乳房上,再唱上一支小曲,那才真的夠味。

每當這種想法浮上葉霧美的腦海,她就覺得很恥辱。

她覺得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入了一個圈套之中。這個圈套是被所謂的崇高和親情覆蓋的一塊沼澤,迷惑力很強,一旦走進去,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可怕境地。

事實正是如此。

陳童健全的時候沒有做到的事,現在已經全部成為現實。

除了不能把葉霧美放到床上盡情蹂躪,他都做到了。

葉霧美欲哭無淚。

被迫做這些事情,葉霧美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娼妓。

僅靠物質是不夠的,母親還要為葉霧美樹立光輝形象。

——唉,要不是他姐姐的奶子,這個孩子就毀了!

母親總是這樣對周圍那些陪護家屬說。

腦科病房陪護的家屬每天都有很多,都已經頗為熟悉。

每當聽到這些話,他們會不斷地點頭,對葉霧美的做法充滿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