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拉薩:日光之城、雪域聖地(2)(1 / 3)

不消片刻,謝小瓷端上她最愛的蒜薹雞蛋,蘇暮熙端上魚香肉絲,而齊子藍也端來香菇雞丁。於是,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情況下,謝小瓷便埋下頭來大快朵頤,然後像在家裏一樣習慣性地將雞蛋挑出然後放到對方碗裏,一塊,兩塊。到第三塊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什麼,咽下口中的飯抬頭看向對方。蘇暮熙那雙沒有焦距的眼沒有看她,她也突然覺得尷尬起來,隻得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對……對不起,我隻是習慣了……將雞蛋夾到姐姐碗裏……”

齊子藍也不吱聲,偏頭看了看謝小瓷窘著的臉,又看看對麵麵無表情的蘇暮熙,再次埋下頭吃飯。蘇暮熙忽然開口:“比賽比較累,你該多吃點雞蛋補補的。”

是在關心她?謝小瓷一愣笑著解釋道:“喏,我不能吃雞蛋。”

蘇暮熙眉毛一挑,謝小瓷乖乖解釋:“喏,胃有病啦,不光雞蛋,辣的、易滯肚的都是不可以吃的,而且,連牛奶也是不可以喝的。”絮絮叨叨講完,她又做苦命狀。

對麵眼鏡框下眼神掃過來,奇異地,她竟然恍惚覺得,那裏是有一絲寵溺的。盡管,來得如此莫名。

齊子藍“咳”了一聲,然後開始請教一些學習上的事情,當然是與這次比賽無關的。

兩個人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裏通過介質傳到她的耳朵裏,她埋下頭扒了兩口飯,眼光向門外掃去。正午的陽光鋪陳下來,透過窗戶,空氣裏的塵埃宛若精靈翩然起舞,在這個略顯嘈雜的季節,竟突兀地透出一絲涼意。

謝小瓷將頭轉回來,望向蘇暮熙,然後開口問道:“蘇同學,你有沒有做過噩夢?”

空氣一下子冷凝,她注意到他一頓的手指,而後是陡然變冷的神色。她知道自己開口就講錯話,但也不急於道歉。

齊子藍滿臉疑惑地望過來:“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謝小瓷又扒了一口飯,聳聳肩笑道:“也不是啦。就是這幾天我老做噩夢,就想找人問一下,有人也做了,我心裏就平衡點兒呐。”

男孩子的手終於垂了下來,神色也緩過來,又繼續吃飯。

在齊子藍手機響,她慌慌張張跑出去接電話而後折回來向他們說有事先走之後,謝小瓷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轉過頭翩然一笑:“蘇同學,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有關噩夢和香草環的傳說?”

從那一日起,謝小瓷忽然就覺得蘇暮熙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那種近,讓她有一種關係日漸明朗化的錯覺,就像清晨日出之後那層薄霧之下露出的朗朗紅日,讓藍天之上的白雲靜靜透出明朗的純淨的白。其實,如果細想,從前的從前,蘇暮熙也跟她真正近過,是偶爾的那麼多次。

比如,她偶爾在生病請假回來會看到他為她補得齊整的課堂筆記;比如,偶爾因為忙著作業或者因為胃病的原因沒有去吃飯,在教室裏趕作業時會碰見早去吃飯回來的他愣神,然後貌似關心地問一句:“怎麼沒去吃飯?”那樣冷漠的人能夠這樣做,其實她已受寵若驚;比如,會在下一次她又因故落在座位上時,聽見他問:“又不去吃飯了嗎?”片刻後她便看見早早回來的他還有他靜靜塞給她的餅,接過去,尚有餘熱……

可是,還是有些不一樣了。比如,她再借故不吃飯,他會放下手中的筆拖上她去食堂,為她排隊買飯,然後逼迫她吃下去;比如,定時放在她室內的胃痛片;比如……

不是沒有過窩心的感覺,那樣的好似乎是直接而真實地奉送給了她,而不是借由任何有關的別的途徑間接地傳遞到了她的心裏。最最重要的是,她終於有了堅定而真實抑或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出入他的房間,喚作她也是,是去指導也好,手把手教也好,認真看他作畫從中吸取靈感和經驗也好,總之,她,得到了那個所謂的傳奇人物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