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細長的雨絲在屋外滴滴答答的下著,連帶著一陣陣的清涼的夏風吹打著柳絮下的茅草屋啪啪直響,這時一道身穿雨笠的小身影邁著細碎的小步快速的跨進院裏。
“高山起微塵,千裏始於足下,恩,好!好!好!這手筆遒勁自然,樸拙卻是不失秀巧,方剛不失圓柔,含蓄當中卻伴帶張揚,筆勢以為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遒勁圓潤。唉···想不到在這僻野之地還能遇到像仁兄這麼一位書法大家,真是讓老道汗顏啊”一道蒼老的驚歎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屋外正要邁進屋裏的墨悔不覺頓了頓,眨了眨俏皮的眼睛,小聲的嘀咕說道:“奇怪,難道是家裏來了客人不成?”。
走進屋裏果然瞧見一身道袍裝扮的老道人和墨長生背著他站在一幅字畫麵前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在其身邊俏生生的站立著一名俊俏的小童,時不時的朝著那老道撇了撇嘴。
“哈哈,道長說笑了,小老隻是個粗鄙的鄉野漢子,就識幾個大字,平日裏也隻是隨便練練,難登大雅之堂。”墨長生撫了撫近些花白的長須,嘴裏謙虛著不敢當,但眼中卻盡是喜色。
“不,不,不——,老道我這可是說的實在話,族長就不要過謙了。”老道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一旁白皙俊俏的小道童聽老道人的誇讚又是一記白眼。
“爺爺——”墨悔脫下雨衣,從背後解下一捆柴火,將之放好後,脆生生的來到了莫長生的身後,扯了扯莫長生的衣角,乖巧的喊道,隻是那一雙清澈的張得大大的黑色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道家兩人。
“哦,小悔回來了,嗬嗬,來這”莫長生顯然很是高興的來著墨悔的小手來到老道的近前。
“道長見怪了,這是老朽的孫子,這孩子沒見過生人,方才有些失禮,來,小悔,向長輩施個禮”莫長生滿是溺愛的看著這個半大的孩子,一隻布滿老繭的大手寵溺的在墨悔的小腦袋上揉了揉,柔聲的說道。
“老爺爺好!”墨悔很是禮貌的向老者施了個禮,甜甜的喊道。
“好好,不仿事,嗬嗬,你這娃娃長得可真俊”老道人仔細的看了看墨悔一眼,粘了粘花白的胡子笑道。
身旁的那個小道童卻是再次撇了撇嘴,徑直的走到了墨悔的麵前,兩手掐腰,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卻是不客氣很老成的教訓道:“你這娃娃,怎的隻是叫身邊的那老頭,那我怎麼不叫,好不無禮”
“呃——娃娃??”墨悔明顯愣了愣,隨即彎著腦袋這才認真的打量這個像瓷娃娃般秀氣矮他足有半個頭的道童來,隻見這小童擁有著一雙狡黠及古靈精怪的眼眸,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清秀十足,笑起來帶著淺淺的小酒窩,著實好看。
也許是同為同齡人的緣故,卻不似方才見之長輩之時那般拘束。
“你又是誰?”墨悔不答,氣鼓鼓的反問道,居然叫他娃娃,他快十三了好不好,已是莊裏小夥了好吧。
“我···我是···我是姐姐,叫姐姐”麵對著墨悔理直氣壯的反問,小道童裝辦的琊戈不知為什麼卻是不由來的感到一絲慌亂。
墨悔不由得又是一愣,看著裝扮明明是一男子,怎麼卻是要自己稱呼他為姐姐。
“不叫!就不叫”回過神來的墨悔也不爭辯,牛脾氣一上來,嘴一撅卻是依舊理直氣壯的回到。
“你!”琊戈顯然真被這有些倔脾氣的墨悔給氣著了,望著那秀氣卻是倔強的臉蛋,不覺得瞪大了那雙大大的眼睛。
望著這兩大半孩子大眼瞪小眼,墨長生和身旁的老道都是不覺得相視而笑。
不去理會兩個小孩之間的嬉鬧,墨長生笑著對身邊的老道人抱拳施禮道:“道長,外邊的雨看情況想必一時半或也不會停,如今天氣已晚,這百裏的地方很難尋到廟觀、客棧之地歇腳,如不嫌棄,就在老夫這裏暫住一宿吧,也好讓老夫盡盡地主之宜。”
“啊,哪裏哪裏,那就打擾族長了。“老道人忙還禮的說道。
“爺爺,我這就做飯去”墨悔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了一下,很是高興的也不在理會一旁還在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小道童,轉身就往偏房的灶房跑去。
“哈哈,這孩子,道長莫見怪。”
熏煙漸漸的從煙囪上傳出,伴帶著飯菜的香氣隨風向四周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