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仙山,禪宗道教,在曆史的長河中鑄就了厚重的宗教文化。
這是一座文山,文人墨客,在崢嶸的歲月裏留下了深沉的詩情畫意。
一首首詩篇,一幅幅畫卷,絢麗多姿!
當你走進羅浮山,仙風拂麵,仙境迷人,神秘和凝重的宗教氛圍伴隨著你,那古代的、近代的、現代的文化氣息撲鼻而來。那令人矚目的詩、詞、賦、銘、聯、畫,彙成了羅浮山燦爛的人文景觀。仙山文化、宗教元素和詩情畫意交相輝映,令遊人展開遐想的雙翅。
我一直以為,美在空與靈、遠與近、似與非似之間,羅浮山的美正恰合這種景致,更加重了這種美的程度。其“有仙則名,有龍則靈”的仙境,為羅浮山的“出身”營造了高貴的神聖血統。“八仙風流遊羅浮”、“安期神女醉酥醪”、“地行仙逍遙名山”、“仙姑下凡鬧羅浮”等神奇和空靈的傳說,雖是荒誕不稽,但這些從遠古走來的神話和故事,為素有神仙洞府之稱的羅浮山抹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司馬遷在《史記》中,第一次提到羅浮山就是“名山五千,五嶽坐鎮。羅浮、括蒼輩十山,為之佐命”,這是“羅浮山”的名字第一次進入國家的典籍。
羅浮山自古就被稱為五嶽之後十大名山之首。《後漢書·郡縣誌》載:“博羅有羅山,以浮山自會稽來傅之,故名羅浮。”清代屈大均有詩曰:浮山泛海自東來,嫁與羅山不用媒。合體真同夫與婦,生兒盡作小蓬萊。“羅浮山有432峰,是”羅浮“這對”夫妻的432個兒女,山上有峰,峰中有山,山峰相連、相疊、相襯,以達無極的境界,這更能為道教所推崇。中國道教在這裏得到了發揚光大。
羅浮“道”之淵源。羅浮山道脈源遠流長,羅浮山的道教遵奉於老子,其兩千多年的道教曆史,鑄就了嶺南道教祖庭。從秦代的安期生、桂父、霍龍,到漢時的朱靈芝、陰長生、華子期、東郭延年、左慈、葛玄、鄭隱;從魏晉的鮑靚、葛洪、黃野人,到唐宋的蘇元朗、軒轅集、陳楠、白玉蟾;從元明的徐子明、梁可瀾,到清代的曾一貫、杜陽棟、李明徹、陳銘珪等都曾在羅浮山修道煉丹。傳說中陰長生居於鐵橋峰,蘇元朗居於青霞穀,葛孝仙居於飛雲頂,鄭隱居於泉源福地,葛洪居於麻姑峰。徜徉在曆史長河,眾多名道士的身影把羅浮山的道教文化點綴得厚重無比。“開山祖”葛洪,曾兩度南下,棲隱羅浮,優遊閑養,筆耕不輟,著述極豐。他在羅浮寫下了《抱樸子》等著作,既確定了我國的道教理論,又豐富了道教的思想內容,從而使羅浮山逐漸成為嶺南道教名山。真所謂:滄海桑田,葛洪從容尋道;仙風道骨,鑄就羅浮文化。
羅浮山不僅道脈源遠流長、連綿不斷,而且道宗清晰。中國道教是諸多道派的集合體,道教的派別,隨著時代的變遷,在不斷發生“裂變”和“聚變”,因而道派之間是複雜的。然而,萬變不離其宗。羅浮山道教的脈宗主要是源於道教的金丹派和符籙派,在這原始的兩大派中形成了金丹派和金丹派南宗,以及符籙派的靈寶派和全真龍門南宮派。羅浮山道教的宗派源流兼收並蓄,彼此吸取,在羅浮神仙洞府之中安身立命,彼此共存,打造了輝煌的羅浮道教文化。
在這樣的境界,吸大山的靈氣,食泉水之殷富,更能體現道教“天人合一”的元初道理和“道法自然”的宗教邏輯。羅浮山風景優美,仙境禪意,鬱鬱蔥蔥,古柏森森,給人一種飛天的感覺。這就與道教的煉丹修行、羽化升天的宗教向往相吻合。所以,自古以來,羅浮山道士雲集,觀廟林立,香火旺盛,被人們稱為神仙洞府,聞名遐邇。有詩為證:
滿洞苔錢,買斷風煙,笑桃花流落晴川。石樓高處,夜夜啼猿。看二更雲,三更月,四更天。細草如氈,獨枕空拳。與山麋、野鹿同眠。殘霞未散,淡霧沈綿。是晉時人,唐時洞,漢時仙。(夏承燾等撰。宋詞鑒賞辭典郾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3)
這首詞,是道家葛長庚以詞的形式表現他在羅浮山洞天福地修煉的體驗,為典型的道教文學。但它卻客觀地描述了羅浮山自然風光的悠長,道人的灑脫,自然的美好和永恒,以及作者回歸自然的靜謐心境。
中國的道教,往往和文人的辭賦、詩畫融合在一起。這方麵在羅浮山體現得最為淋漓盡致,非常道家。
羅浮山不但是道教名山,也是佛教名山。早在東晉升平三年(359),敦煌僧人單道開為避戰遠離京師,進入羅浮獨處茅次,僅比葛洪上羅浮山煉丹修養遲二十多年,幾乎是同代人。後來,單道開卒於羅浮山舍,北宋唐庚貶惠州時曾作文《二賢讚》,這“二賢”就是一道一僧的葛洪和單道開。至南北朝,南朝梁武帝大同年間正式把佛教引上羅浮山,在山上建延祥寺,在山下建資福寺。同時景泰禪師亦結庵小石樓,卓錫為泉;隋開皇中,禪宗三祖僧暢遊羅浮,度沙彌道信為四祖,付以法衣後返故居合掌而逝。因羅浮山位於嶺南中部,很多進入中原傳法者都寄寓此山。至盛唐,羅浮山先後興建了十八間佛寺(入明前,羅浮山有九觀十八寺二十二庵之說),與道教平分天下,盛極一時,道士僧人雲集於此,有“五百花首遊羅浮”之盛會,並湧現出了一批高僧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