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的這一長篇大論放之後世一點也不稀奇,不過就是那些子分期付款、公開集資之類的把戲,可在這會兒提出來那可就新鮮了,胤祚剛說完,下頭那些個朝廷眾臣立刻議論了起來,嗡嗡之聲大作。
索額圖聽得直皺眉,他可不相信胤祚此舉全是出於公心,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出胤祚這番話的漏洞之所在,也搞不明白胤祚如此做法的用意何在,楞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這法子能不能行,姑且不論,即便是這一攬子計劃可行,涉及麵之廣為我朝前所未有之事,若是稍有不諧,怕是影響甚大,不可不慎,老臣以為此事尚需琢磨,即便真要實施也得由老成持重的朝廷大員掌總為好,不知毅郡王以為如何?”
靠!這該死的老狐狸終於露出那根大尾巴了,嘿嘿,老成持重之大員?媽的,不就是指你自己嗎?想搶班奪權,沒門兒,難不成老子忙乎了半天,您老小子一句話就把桃子摘了去。不過這話心裏想想可以,說是說不得的,索額圖這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地,還真不好回答,胤祚眼珠子一轉,樂嗬嗬地道:“索大人言之有理,不過本王卻以為誰來掌總此事並不是關鍵,關鍵是此事瑣碎,事務繁雜,掌總之人不但要熟知通盤計劃,還得有旺盛的精力,否則難以承擔此重任,不知索大人以為如何?”
“嗬嗬,毅郡王說的是,有理,有理。”索額圖滿臉子笑容,一點都沒有奸計被識破之後的尷尬。
索額圖剛退了下去,繆彤老爺子又跳了出來,這位老爺子方正得有些過頭了,學問是好,卻不是塊當官的好材料,當了一輩子的翰林,眼裏頭容不得有違祖訓的事務,這會兒開始發難了:“老臣以為毅郡王此折有違祖訓,嘩眾取寵,奇巧淫技,有違聖人治世之道,實非朝廷之福,老臣以為聖上當駁回此折。”
康熙老爺子笑嗬嗬地看著胤祚道:“小六兒對此又有何解釋啊?”
唉,這繆老夫子跑出來湊什麼熱鬧啊,還真是食古不化,娘的,老古董一個。胤祚心裏頭暗罵,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示,畢竟這位老夫子官兒雖小,卻是所有阿哥的老師,尊師重道還是得講的。胤祚略一沉吟道:“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以為繆師的話雖是有理,但兒臣卻另有看法。但凡聖君治世莫不以百姓為重,現如今一石漕糧從產地運至京師,其價為產地的四倍還多,各地為轉嫁漕賦,定額一石,常實征3至4石,甚至高達7至8石。而由此引發的拖欠漕糧、獄訟,以及“鬧倉”事件層出不窮,實為一大弊政。若是依此折而行,一石漕糧從產地運抵京師,其價僅為兩倍,大大降低了漕賦,與民有理。再者,開發河渠水利,不但原有的田地能有灌溉之利,還能額外多得良田數萬畝,既可以安置漕丁,又可以增加國庫收入,此利國利民之事有何不可為之說。”
到了這會兒,老二、老大兩派都已出了招,不過都被胤祚輕鬆化解了,老三雖是個打黑拳的高手,可得了好處,這會兒也就樂得悶聲發財,他那一係的人馬都按兵不動地看著熱鬧,老八一夥眼見康熙老爺子早已意動,也不會出來攪亂子,就這麼著,朝堂上下竟然出現了詭異的安靜。
康熙老爺子雖說意動,但畢竟此事關係不小,並不是朝堂辯論一番就能成事的,再說辯了這許久,早已過了用午膳的時辰,大家夥也都乏了,老爺子傳下旨意,令朝臣們各自上書建議,也就此退了朝。
成功在望,胤祚心裏頭得意得緊,回府的路上,自個兒在大轎子裏笑得別提多開心了,不過回到王府之後,胤祚可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