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有範佩稀的國文課的,隻見範佩稀大步流星,昂首闊步地走進了教室,隻是稍稍抬了抬腿,就踏上了那三尺講台。接著,他用手中的教鞭輕輕地打了打自己的左手,然後清了清嗓子,象是在示意,老師來了,同學們得聚精會神聽講了,走完這些流程之後,方才開門見山地說了句:“今天,我要講講我的家門兼先輩範仲淹。”
同學們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覺得老師說話還是沒改他那特有的範氏幽默。
歐陽林插了句言:“老師,您會不會是他後人啦?”
範佩稀說道:“沒查族譜,不知道!”
歐陽林又說:“範仲淹,北宋文學家,這我們都知道呀?”
範佩稀瞟了一眼歐陽林,臉上已經有了些淡淡的不悅,提了提嗓門,說道:“歐陽林?這課到底是聽你講還是聽我講呀?你說吧?”
歐陽林抿了抿嘴唇,然後小聲回答道:“那還用說嗎?!您是老師,當然是聽您講啦!”
範佩稀冷冷道:“那你聽著不就得了!”
歐陽林是不怎麼長記性的,老師的話從他的左耳進去,接著又從他的右耳裏出來了,完全不把老師視作老師,衝其量也隻是視對方為一哥們。至於這樣做顧及沒顧及到範老師的感受,他沒想這麼多,也不想想這麼多,總覺著自己長著個嘴巴就是暢所欲言的;這不他又舊病複發了,若無其事地又來了一句:“我在聽呀!”
見歐陽林這般在同學們麵前不給自己麵子,範佩稀已是恕火中燒,很是氣惱,於是便毫不猶豫地提高了些噪門恕聲道:“歐陽林,你再多話,小心我罰你站?”
對於罰站的滋味,歐陽林並不陌生,以前早就體味過了的了,而且至少不下十次,那滋味並不好受,他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忌憚於老師的罰站權,這一次他終於還是沉默下來了。
範佩稀接著說道:“範仲淹,字希文,號文正。他生於989年,卒於1052年。祖藉陝西鹹陽,江蘇蘇州人。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與包公同朝,也是北宋著名的文學家、政治家、軍事家。說來,他的人生也是相當坎坷的,想必你們大家也是知道一些的?知道的同學就站起來給大家講一講、分享分享一下吧?”
沒有同學站起來作答,但有一個同學坐在椅子上說了句:“他自幼喪父!”
範佩稀點點頭說:“你說得很對,他的確是自幼喪父!你們大家還有誰想補充一下的呀?”
同學們一個個象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沒有了底氣。不敢發言。
範佩稀左看看右瞧瞧,見還是沒人作答,這時他象想起了什麼,連忙笑容可掬地說:“你們不想站著講,也可以坐著講的,我了解你們,你們一貫都舍不得你們的熱板凳。今天我破個例,準許你們坐著講!”
這麼好的待遇並沒有激發起同學們的勇氣來,大家依然是坐如鍾,依然一言不發,依然沿襲著他們以前慣有的作派。
見教室裏的教學氣氛這般凝固,範佩稀也無可奈何,但也是心有不甘,於是便又鼓勵道:“你們要是講錯了,也沒什麼關係的;我還可以幫你們補充補充下的嘛!”
稍稍遲疑片刻之後,歐陽林自告奮勇地說:“老師,我願意講一講!”
“那好呀!”說話時,範佩稀的臉上已經喜笑顏開的了。
歐陽林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範仲淹的生母謝氏其實是他生父範墉娶回的二房,他出生不滿一歲的時候,他父親就病逝了,因而他們家一下子就少了一個頂染柱。一時間他家就缺少了經濟來源,母子二人生活就難以為繼了。貧困交加之下,他娘謝氏帶著還處在繈褓之中的他改嫁到山東長山一朱姓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