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兒,歐陽林這才換了口氣,正在他還在抿舔嘴唇之時。範佩稀插言道:“是這樣的,歐陽林你講得很好!”略作停頓,範佩稀又說道:“歐陽林,你繼續呀!?”
“莫催,莫催!免得打亂了本人的思路!本人的思路要是被打亂了,要是再接起來的話就比較困難的了!”歐陽林的這種說話語氣搞得就象範佩稀是他的學生、他是範佩稀老師的老師似的。引得範佩稀一臉苦笑,也引得同學們竊竊嬉笑。
聽大家笑得這麼自發,歐陽林有些洋洋得意,不由自主地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頭,但他還是有些明知故問地問了一句:“喲!我剛才講到哪裏了?”
範佩稀搖了搖頭,回答道:“你剛才講到範仲淹她娘帶著他改嫁山東一朱姓人家了。”
歐陽林這才笑道:“話說他們母子二人來到山東長山朱家之後,這時的範仲淹,吃的是朱家的飯,喝的是朱家的水,穿的是朱家的衣。沒得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一年,他改姓了,他開始隨他繼父姓朱了,就在這一年,他繼父給他改名叫作朱悅!那時候,他隻不過還是一個不會說人話的孩子!就算他心裏有異議、有一百個不情願,他也是不能用嘴巴表達出來的呀!”
這時,範佩稀忙不迭地插了一句:“停,停,停!”
歐陽林一臉疑惑地望著範佩稀,問:“怎麼了?我講錯了?”
範佩稀說:“沒,沒,沒!你講的沒錯,但你語氣不對!”
歐陽林不解地問:“我的語氣怎麼了?”
“從你的語氣之中,絲毫看不出作為一個當代人的你對一位古代命運坎坷之名人本應持有的崇敬與憐憫之情?”範佩稀和顏悅色地說,他那口吻象開導的不是一名大齡學生而是一名小齡學生。對於他自己的每個學生不管是有關國文知識方麵的還是有關社會禮節方麵的任何曆史欠帳,他總是不厭其煩遇見一次給對方補習一次,隻不過這一次又輪到了歐陽林罷了。
聽者清,說者迷。歐陽林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客觀事實,沒有杜撰,連添油加醋的料都沒往裏加,就這樣講還被老師冠以一個“沒憐憫之心”的帽子。心裏不免有些憋屈,於是趕緊辯解道:“不會吧?至於嗎?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老師,那我怎麼沒覺著呢?”
“因為你已經完全投入到講故事之中去了,已經忘情了!也可以說,你已經有些得意忘形了。”範佩稀解釋道。
歐陽林還想爭辨一下,但基於沒有具有說服力的說辭,也就沒再言說了,隻好開始偏著頭回想他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每一個表情。
沒等歐陽林把他剛才的演說情景回想完一遍,範佩稀就已經開始說話了。
見歐陽林是那副一臉不服的架勢,範佩稀又怕他再次犯錯,於是便又開口說道:“下麵的內容,還是我來補充一下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聽範老師這麼一說,歐陽林如夢方醒,他覺得他還有很多有關範仲淹的橋段還沒講出來。雖然他剛才講的那一小段沒有受到範老師的表揚反倒是收到了一些批評,但他心裏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於是便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朝範佩稀乞求道:“老師,我還沒講範仲淹他是怎麼恢複範姓的呢?”
範佩稀略作思忖,方才答道:“你還想講呀?”
歐陽林朝範佩稀點了點頭,響亮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