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一雙清透的琉璃眸冷冷的注視著將自己團團環繞的黑衣暗衛,絕色精致的嬌顏上隻剩下寒冽的霜棱。
而隱藏在夜色下的暗衛似聽不到那帶著殺意的呢喃,麵無表情的死寂在眸底閃爍,他們從出生就被決定了命運,這一生要效忠的主子隻有賢王,所以盡管眼前的女子是賢王的王妃,亦不是他們要聽命的對象。
“夕兒,你冷靜一下……”宮若塵麵色蒼白的試圖靠近滿身荊棘的女子,卻在看見那冷的沒有半分溫度的陌生眼神時,怔在了原地。
眼眸輕轉,嗜血的寒光在眸底閃耀,六年前爹爹對自己下毒,她有的隻是悲涼,卻不曾真正怨恨,六年後,聽到那個唯一對自己真心相對的女子出事,她再也無法保持半分的冷靜,心底有的隻是狂怒的殺意。
“讓開……”寒風凜冽,雪花漫天,被雪色照的昏亮的夜空中,女子白衣如紙,卻獵獵飛舞,****的玉足如上好的翡翠,卻被沾染了俗世的塵埃,絕美的容顏堪比九天玄女,此刻卻彌散著魔魅的殘獰,如同落入魔域的天使,誓要血染九天。
而宮若塵卻仿若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僵在原地,所有的思緒都已經離他而去,夢靨果然成真,那雙曾經對自己淺笑言兮的小臉不複存在,有的隻是疏離的漠然和隱隱的仇恨,想要開口,想要動作,卻發現靈魂被人抽去,隻剩下一具沒有感知的軀殼。
數十名暗衛沒有得到命令,隻是無聲的將慕夕顏圍在中間,不讓她離開這個顏落閣半步,使他們主子下的命令。
“找死……”纖細的身影鬼魅般的移動,呆愣在一旁的李管家隻覺眼前一花,那寒風中獵獵飛舞的白影已經與數十名黑影交纏在一塊。
手無寸鐵,卻掌風淩厲,瘦小的身子在那些黑影中並不顯弱勢,一招一式沒有了往日的花俏,隻剩下攻擊的殺氣。
眾暗衛愕然,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六年來如木偶娃娃般嬌弱的王妃,會有如此殺意濃鬱的招式,那樣的攻擊,完全不給自己防護的遮掩,就像一個殺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
慕夕顏嘴角揚起譏諷的冷笑,沒有錯過暗衛那不著痕跡的一頓,他們在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武功?還是在奇怪自己如此不要命的攻擊手法?
天賦異稟,骨骼驚奇,百年難遇的練武天才,這是當時那人對自己的評價,輔國公府八年,有誰知道,其中的五年,那個被輔國公視為掌上明珠的嫡長女,夜夜練武至天明,小小的身軀上,又到底承載了多少成年人也未必能承受的痛苦,可是小小年紀的她,卻從未有過一聲的抱怨。
隻因自己知道,她的家,並不若外人想象的那般幸福,她的爹爹,並不像外人看見的那般疼寵與她,而真心疼愛自己的娘親,卻又因自己承受了太多的絕望和苦難。
所以,隻有她變得強大,她才能守護娘親,才能讓那絕美的臉上綻放出真正開懷的笑靨,可是,所有的一切還未實現,他們卻告訴自己,輔國公夫人…。歿?有誰可以告訴她,這烏墨國有第二個權勢傾天的輔國公?有誰可以告訴她,所有的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她依舊沉浸在六年的噩夢之中從未清醒?有誰可以告訴她,那刻意壓低的一句稟告,隻是自己未曾清醒的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