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無後,且暗中找名醫診斷過是他身體的原因,當年他急於在蔣家立足,且又是時事不穩的非常時期,他吃了常人不能吃的苦頭,身體便是在那幾年糟蹋了,再不能讓女人受孕,蔣家人丁單薄,且原本就是借嶽家起勢,他無嗣,對方已多次提到要把自家子孫過繼到他的名下,他心有不甘,又無法與之相抗,才想到了文氏離開時肚子裏的孩子,但如果真的不是他的兒子,他也不可能讓他繼承他的家業,享受是他用自己的後代換來的富貴榮華。
可如果真的不是他的兒子,那他就真的沒了後,幾乎拚了性命掙來的家業隻能拱手讓給別人,還有什麼意義?
無論如何,他都要查個明白!
郭誌斌危險的眯起了眼,不再與文氏爭辯,是時候請出他的殺手鐧了,“阿謄呢?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老爺稍等,讓錢六再去看看!”許九畢恭畢敬的回了一句,暗藏得意的瞥了另一個一直不曾做聲的人一眼,那錢六雖然心有不服,但也能看出自家老爺正處於盛怒之中,不敢多說,暗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沒等他走幾步,蔣謄從拐角處轉了出來,匆匆的跑到郭誌斌身邊,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讓郭誌斌大驚一喝:“你說什麼?真的是他!?”
蔣謄不敢點頭,“小的並不認得,可知府大人的確是這麼說的,還說要和他好好聊聊……”他聲音不大,卻恰好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楚。
“喲,原來是把知府大人都請來了,難不成還想直接把我兒子搶走不成?郭老爺如此費心費力,可真讓人感動,可您就沒想過,替別人養兒子,等死了還得把自個兒掙來的都留給他,難道就不覺得窩囊?”文氏語意犀利,越來越不留情。
“你沒聽錯,知府大人確實被原國丈請過去喝茶了。”另有一個人從拐角處轉出來。
“大哥!?”留蘭瞪大了眼,原來她沒猜錯,聞徹是在舊書齋的。
“聞徹,你怎麼回來了!?”文氏更是難以置信。
郭誌斌聽到文氏緊張的喊聞徹,轉身看到走過來的少年,心裏卻是一驚一喜。
“老爺,這應該就是夫人的大兒子,是他們搬到鎮上之後才接過來的,說是娘家侄子,但也有人說是夫人之前寄養在別人家的親兒子,都喊夫人娘的。”錢六連忙湊上前邀功。
郭誌斌聞此心裏又多了幾分得意,難怪文氏隻提她的小兒子,對這個所謂收養的大兒子隻字不提,原來還是心虛。文氏的娘家人當年都各自逃難去了,他在京城立住腳跟之前,怕文氏突然出現找他麻煩,曾讓人往定州打探過,僅少有的幾家返回了故地,也都不知道文氏的消息,哪兒來的娘家侄子,定是她生下孩子後寄養在別人家,日子過好了,才又接了來。
郭誌斌仔細打量著聞徹,年齡上是符合的,身形如他少年時一般頎長,同樣的方下巴,仔細看眼睛也與文氏有些相像,他又叫文澈,應該是沒錯了。
聞徹毫不躲閃地直視著郭誌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是我娘之前的丈夫,可那隻能是之前了,如今有我在,你休想再傷害她!”
像,連脾性都像!
郭誌斌幾乎已經認定了這才是他的兒子,神色也緩和了很多,“你叫文澈?”
“不錯,我是姓聞。”隻是此聞非彼文,“所以與你沒有半點兒關係,你還是請回吧,知府大人讓我給你帶句話,讓你不用等他了,他與原國丈敘完話,自然會回去。”
“文澈,你是我兒子……”郭誌斌臉上甚至綻開了笑容,一副慈父的神色。
“誰是你兒子!?”聞徹突然發怒,冷冷的指著身後的門道:“滾,現在就滾!”
“你說什麼?”郭誌斌拉長臉,擺出一個父親的威嚴。
“我說,讓你滾!馬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聞徹絲毫不畏懼的盯視著他,一字一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