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秀聽著她言語不善,與華香相視一笑,無奈道:“妹妹可是難為死我了,如今我們又不比的往日,原就是偷偷摸摸過來的,你讓我如何去問她呢?既是你也知道,好歹告訴我們不就是了。”
華裳抿抿唇,方才也不過是氣頭上的話,這會子真要讓她說,她倒也說不出什麼來,隻道:“無非是看她不喜歡罷了,也沒見過誰家的姑娘這麼不知羞,成日裏往別人家跑。”
說的蘇秀秀嗤嗤直笑,打趣她道:“她若是自願做小,小姑子你幹脆將就將就得了。”
華裳冷冷一笑:“大嫂這樣說,不知哪天大哥娶了一個自願做小的女子回來,大嫂會不會也這麼心胸寬廣將就將就得了呢?更何況,依大嫂看來,你那個妹妹又豈是願意做小伏低的?”
蘇秀秀訕訕一笑,且不理她的冷嘲熱諷,轉過頭跟著華香不知嘀咕了些什麼,華香輕揚唇角,倒是有些好笑的意味。
橘梗還在四處打量著,瞧著案頭放的幾幅墨寶,不覺捧過來看了兩眼,道:“這是誰的字,倒是個練家子,很得顏公真傳。”
華裳不覺抬眉瞧了瞧,方道:“你就是眼尖,哪裏就有你說的那麼好了,是我的丫頭寫的呢。”說著,就笑把臉轉向身後問道,“瀾兒哪裏去了?”
緋荷忙說:“不是你叫她端茶遞水去了麼,這會子定然是在茶水間裏頭呢,我叫叫她去。”
便轉身掀簾子出去。橘梗把字帖放下,看著裏外無人,掩口了低聲笑道:“姑娘還當真是我誇你呢,快來瞧一瞧吧,瞧我看著什麼好東西了。少打嘴說是你的丫頭寫的,我就不信這年頭還有丫頭不僅寫的一手好字,還念的一首好詩的。”
說的華香蘇秀秀俱是好奇道:“姨娘快說吧,這裏又沒有外人。”
橘梗道:“我怕說出來,咱們的四小姐就該惱了。”
華裳冷笑道:“你隻管說你的,我倒不知道我這裏還有什麼東西是見不得人的。”
橘梗見她嘴硬,清一清嗓子說:“那我可就真念出來了。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一首詩尚未念完,華裳忙起身從她手裏搶過來,皺眉看了不免心裏笑了幾聲,那倒真不是她的意思,想必是滄瀾那丫頭思春之作,隻是她也太大意了些。思及滄瀾眼下的身份是不好說出來的,華裳幾下將那字帖混撕了,扔向一旁的紙簍裏,無賴笑道:“這是什麼奇怪的事,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橘梗哎了一聲,拍手道:“你讓大家評評理,方才可是你說的,你的夫君應小將軍眼下正在邊關駐紮,那麼又是誰有這樣豔福,可共你堂堂應府華夫人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華裳猶自心虛,低斥她一句閑無聊,忙回身坐著,那些別的話語敷衍塞責,搪塞過去。隻不過這點滴之狀落在華香眼裏,更加添了疑惑,就連蘇秀秀也直覺此番過來,華裳已然不是那個潑天猴頭一般的華裳了。
壓著諸多不解與思量,華香輕聲道:“我們來了這一路,因著擔憂被故人撞見,倒不曾看一眼故園。聽說府裏還有一批老人守著,何時得空,咱們也回去轉一轉才是。”
華裳聞言不免有些為難,唐明煌自那日把她哄進宮,裏外安插了不少人看護著她,一步都不肯她亂走,便是她有心想折騰,多少也得思慮上三四回方可使得。如今要說是出宮去,隻怕唐明煌那裏第一個就通不過的。
華香見她不說話,又道:“怎麼,妹妹可是回老宅子裏看過了?”
華裳搖頭道:“還不曾回去,因為嫁過來的是南華郡主,總不好隨意走動,往老宅子去,隻怕有人會起疑。姐姐今日提起,怕是有些難處。”
華香笑道:“這也無妨,我們換些打扮就是了,再說以往都是女兒家,深居閨閣之中,想來也沒有幾個人是認識咱們的,多留心一些就罷了。畢竟是生長之地,再者你我二人的母親的靈位還在家中不曾帶走,我這次回來不止為你,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小將軍是穩妥的人,讓他挑選幾個侍衛伴我們隨行,應該不會走漏風聲。”
華裳見勸服不了華香,再者她在宮中居住的這些日子以來,原本是想借機狠狠的打壓應扶唐一回,以報他當日負心薄幸之仇,可後來耳聞他幾乎要因自己一事,而鬧得邊關不得安生,心裏頭的那點子恨意就漸漸消散下去,反倒有些後悔自己當日的莽撞了。現在滄瀾也是行動受製,二人並肩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還不如出宮再尋別的法子,找到應扶唐,仔細問清藏寶圖的用處才好,也不枉她憂慮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