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便聽一陣簾子響,不多時,一行人簇擁了一名滄瀾進來,齊齊給大長公主請安問好,方退開半步垂手站著。福登科與大長公主俱都看向了滄瀾,三年不見,看她眉目嫣然,言笑晏晏,方知當年那個脾氣倔強的少女,如今終是長大成人了。
想到這裏,大長公主不禁鼻子一酸,沒好氣的嘟囔道:“你還來做什麼?外頭舒服,你怎麼不在外頭住著?”
滄瀾撇了撇嘴,餘光裏看著福登科不住的給她使眼色,讓她忍耐一二,心裏又是好笑又是憐惜,到底嬌嗔說道:“不是想你二老了麼。外頭再好,也終是比不得在你們身邊。”
一言說完,大抵是真的觸動了心事,滄瀾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大長公主更是情難自禁,擦著眼角道:“你少拿話哄我,你想我們三年裏頭看都不回來看一眼?去年駙馬生病,我還托人帶話進宮去,怎地也沒見你出來過?這會子你到說想我們來了,你瞧我們信你不信。”
滄瀾噗嗤一聲,笑著含淚道:“我怎地沒出來,人都到門口了,卻被你讓人趕出來了,母親這會子反倒怪起我來了。”
福登科看她娘倆又有吵起來的趨勢,忙拿話攔住道:“她說的也不錯,那回可不是你在氣頭上讓人趕了她走的,事後又拿著小廝們撒火。”
大長公主理屈詞窮,也隻好作罷。又看了一眼跟著滄瀾的人,命她們都下去了,才問她道:“這些人都是皇帝派來的?”
滄瀾不做聲的點頭。
大長公主心裏明白,喟歎一聲,卻是身不由已道:“忍忍吧,生在皇家,注定要這樣受人轄製。方才我看那聖旨,說要你回來是嫁給什麼撫遠將軍的,你聽說了麼?”
滄瀾道:“聽說了,皇兄的意思是要我嫁過去,定下撫遠將軍的心神,奪取應家邊關軍事大權。”
大長公主聽罷沉吟不語。福登科在朝中多年,自然知道朝局變化,隻是撫遠將軍倒是頭一回聽過,忙問滄瀾道:“這撫遠將軍是哪個營出來的?若不是應家軍裏頭,可難能對付得了鬼臉王啊。”
“鬼臉王是誰?”滄瀾好奇問道。
福登科笑了笑,道:“是應府的小將軍應扶唐,因他在戰場上有隻露麵便可嚇破敵人膽的傳言,故而人稱鬼臉王。如今想要從他手裏奪權,怕是難得很。”
大長公主道:“正是呢,我也在琢磨著,咱們大唐雖說國力昌盛,但駐守邊關的一向都是應家軍,鮮少委派別人,這個撫遠大將軍又是從哪裏來的?瀾兒,你知曉他的底細麼?”
滄瀾不語而笑,卻是另換了話題道:“娘親,咱們府中多是自己人吧?”
大長公主與福登科正等著她的回答,不意她這樣問,便道:“這可放心,自那一回你被迫離家之後,府中已經清理過一回,你若是有什麼便說吧。”
滄瀾笑了笑,停頓良久才說:“我想藏幾個人來,不知使不使得。”
“什麼人?”
“西嶽的皇後與她的侍從。”
滄瀾慢吞吞吐出一句,果不其然,大長公主與駙馬皆被嚇個魂不體。執袖掩去唇邊笑痕,滄瀾遠目看著上頭絢麗的彩繪穹頂,不由陷入迷蒙中。
而宮中,接到密報的君王早已暴跳如雷,隻差沒火燒京都了。平息半日,也隻好拍著桌案陰陰冷笑道:“好一個圍魏救趙之計!樓刃瓷啊,樓刃瓷,朕倒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為了保住樓府一門的富貴,竟連劫持宮妃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了!竟敢威脅朕,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一時屋裏噤若寒蟬,馮德祿腰背微彎,隱忍片刻終是忍不住勸道:“萬歲爺,龍體要緊,容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奴才相信不會有事的。”
“她當然吉人自有天相,她是巴不得出去呢!”唐明煌憤懣難平,指著一地的明黃冊子冷笑道,“看見了沒有,這就是朕的天下,朕的朝堂,朕的臣工!朕都不曾說句話,他們倒是上趕著給樓府助威來了。”
說罷,冷睨了馮德祿一眼,又道:“西嶽皇後可曾說了什麼沒有?”
馮德祿忙回道:“皇後並無他話,隻說尋回容妃娘娘才是正經,西嶽王那裏已經送信過去了,肅清長公主那邊聞說也收拾妥了,隻是不知幾時將娘娘騰挪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