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對兒女的這份真情感動了我家的親戚們,做生意的舅舅送來了2000元,其他親戚你200、我300,在妹妹報到前一天,終於湊足了所需的學雜費,妹妹啟程那天,在母親麵前長跪不起。

如今,妹妹已經畢業,在一家企業上班,兩個弟弟也參加了工作,我於1998年調到基層政府機關工作,家裏的境況有了很大的改善,我們兄妹四人以最大的努力在使母親度過一個幸福的晚年。

讀懂母親的“凶與狠”

◆文/廖武

母愛有時像春風,它能吹開兒心中快樂的鮮花;母愛有時像春雨,它會常年累月地沐浴著兒心中那片悠悠的綠草地。然而,當母親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即將離開兒時,那深深的母愛就化成了辛酸的淚水,浸透了母親的心,卻滋潤了兒的前程。

我清楚地記得,在我9歲以前,我的爸爸、媽媽都把我視若掌上明珠,我的生活無憂無慮,充滿了歡樂。但自從我母親和我父親去了一趟武漢的某醫院後,我的生活就大不如前了。

我的父母回來的時候是在晚上。說實在的,在我幼小的心靈中,我最喜歡的是我的媽媽。每次媽媽從外地回來,我都會嬌模嬌樣地跑上去,張開雙臂撲到她懷裏要她抱,即使我9歲了,依然如此。

然而這次媽媽不僅沒像以前那樣攬我到懷裏,撫摸和親我,反而板著一張臉,像沒看見我似的,她借著我奔過去的力量,用手將我扒拉開,把我扒到爸爸的腿跟前,她卻徑直往房裏去了。我頓時傻了眼。打這以後的幾天裏,無論我上學回來,還是在家吃飯,媽媽見到我總是陰沉著臉,即使她在和別人說笑的時候,我擠到她跟前,她臉上的笑容也立刻就像肥皂泡一樣消失了。

媽媽第一次打我,是在她回來的十多天後。那天中午我放學回來,媽媽竟然沒有做飯。我以為媽媽不在家,便大聲地喊媽媽。這時媽媽披散著零亂的頭發從房裏走了出來,惡聲惡氣地罵我,並掐著我的胳膊把我拖進屋裏,要我自己燒飯。我望著一臉凶相的媽媽,嚶嚶地啜泣起來。哪知媽媽竟然拿起鍋鏟打我的屁股,還惡狠狠地說:“不會燒,我教你!”她見我不動,又揚起鍋鏟把打了我一下,這時我發現她已氣喘籲籲,好像要倒下去的樣子,我開始有點兒自責了,也許是我把她氣成這樣的呢,忙按照她的吩咐,淘米、洗菜、打開煤氣罐……這樣,在她的“命令”下,我第一次做熟了飯。更使我不理解的是,她還“挑唆”爸爸少給我錢。以前我每天早餐是1元錢,中餐是1元錢,從那一天起,她將我的早餐減為5角錢,中午一分錢也不給。我說我早晨吃不飽,一天早晨我起碼要吃兩個饅頭。她說原來她讀書的時候,早餐隻有2角錢。她還說餓了中午回來吃的才飽些,吃的才有滋味兒些,以後隻給5角錢,叫我別再癡心妄想要1元錢。至於中午那1元錢,更不應該要,要去完全是吃零食,是浪費。這樣,我每天隻能得到5角錢了。特別是中午,別的小朋友都買點兒糖呀、瓜子呀什麼的,而我隻能遠遠地站在一邊咽口水。

打這起,我恨起了媽媽,是她把我的經濟來源掐斷了,是她把我和小朋友們隔開了。我的苦難遠不止於此。由於爸爸在外地工作,我隻能和媽媽在一起。有好幾次,我哭著要跟爸爸一起走,爸爸撫摸著我的頭安慰我,他說他正在跑調動,還有一個月,他就能調回來了。不能跟爸爸走,在家隻得受她的擺布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媽媽她竟連菜也不做了。我哭著說我做不好菜,她又拿起鍋鏟打我,還罵我:你托生幹什麼,這不會做,那不會做,還不如當個豬狗畜牲。在她的“指導”下,我又學會了調味,主要是放油鹽醬醋,還有味精。爸爸隻用很短的時間就把調動跑好了。那天他一回來就催促媽媽住進了醫院,他也向單位請了長假。

媽媽住進醫院的第一個星期天我去探望她。她住在縣人民醫院的傳染病區。到病房後我看到媽媽正在輸液,已經睡著了。爸爸輕輕走上前去,附在她的耳邊說我來看她了。她馬上睜開了眼睛,並要爸爸把她扶起來坐好。開始時她的臉上還有一絲笑意,繼而臉變得烏黑並用手指著我:“你給我滾,你快給我滾!”我本來就恨她,霎時,我想起了她對我的種種苛刻,馬上頭一扭,氣衝衝地跑下了樓。我發誓今生再不要這個媽媽。3個月後媽媽死於肝癌。葬禮上,我沒有流一滴淚。接靈的時候,要不是爸爸把我強按著跪在地上,我是不會下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