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看著他擁著別的女人幸福嗎?她怎麼做得到?天知道把別的女人推到他的床上,她的心有多痛,本來以為一切都會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畢竟醉酒之後他的反映自己見識過,可是意外往往會讓你失望之極,那天那張床單上刺目的紅色是她不曾料到的,她隻猜中了聿景烈不會怎樣,卻忘記了,那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女人會怎樣。
她想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做過跟自己同樣親密的事就難受的不得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離開他,離開了就不會想那些讓自己心碎的畫麵,可是他不但不允許還要自己時刻的看著聽著。這讓她怎麼會不絕望?怎麼會不絕望的痛不欲生?
一雙背在後麵的手慢慢的從身後轉過來,在燈光的照射下,銀色的刀麵發出一道刺目的寒光,溫暖眼睛一痛,淚水滑落下來。
回想這半年來發生的一切,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竟然跟自己的媽媽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不,那樣狠心絕情將自己罵的一文不值的女人怎麼配當自己的媽媽,她真的不是自己的媽媽,慶幸的同時又難過的要命?爸爸為什麼不跟自己說呢?為什麼要一直隱瞞自己其實媽媽另有其人?
可是爸爸已經沉睡在了冰冷的泥土之中,她還能去找誰要答案?而自己的親生媽媽到底是誰?又能找誰去問?心底一片悲涼從胸口的位置蔓延到了腳底,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她對這個冷若寒冰的男人憐憫,心疼,怨恨那人當初的不擇手段,讓小小的他失去了雙親孤苦無依,可是到頭來,誰曾心疼過自己?
她是何其無辜,被他當成複仇的工具,與相愛的人不能廝守,忍痛離別。體會了失去至親骨肉的挖骨之痛,失去了無辜的最最慈愛的爸爸,那種錐心之痛,誰來補償她?
那個利用了自己保全她親生女兒的女人,從來不會對自己覺得愧疚,或許還會嘲笑自己愚蠢之極?嗬嗬……溫暖忽的笑了,她笑自己的愚蠢,如果那個女人有一絲自責之意,也不會事到如今都瞞騙著自己,讓她被蒙在鼓裏才讓聿景烈有了威脅她的仰仗。
她真的好恨,好恨這些人的心狠至極,明知是火坑卻讓自己心甘情願的跳下去,直至粉身碎骨,灰飛煙滅。還有那個男人,是何時知道自己跟那個女人沒有血緣關係的?
一邊威脅著一邊深情款款,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惡心至極,還有那個蔣念薇,他不是不喜歡的嗎?他不是隻當她是妹妹的嗎?可是現在為什麼又要跟她結婚了呢?
這個心思深沉的男人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看懂過,那些當著自己麵子不給蔣念薇留臉的事情是在演戲還是怎樣,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求證去關心了,因為她從他那裏從來就沒有感覺到過一絲信任。
所以她還能相信什麼?還可以相信什麼?
若不是他的縱容,他對自己身世的隱瞞,上次車庫裏她早已經要了蔣念薇的命,還至於等到今天讓她得意風光?都是這個男人毀了她最初的美好,毀了她原本的幸福安定,他怎麼不該死?
溫暖手裏的刀柄握的死緊,看著床上緊閉著雙眼的男人,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刀,明晃晃的刀鋒散發著冷冽的寒光,她死死的咬著呀,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就是這個人,摧毀了自己原本的幸福,間接害死了自己唯一的爸爸,他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包庇那個女人,讓爸爸含恨而亡,而自己麵對真凶卻無能為力,今天的機會實在難得,她下的安眠藥計量不小,所以他才會睡得這麼熟。
握著刀子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這樣的事情,她從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做,可是想到再見到爸爸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她的心就像是被手上這樣的刀刺了一百下一樣的痛不欲生,他們對自己所做的傷害,足以死一萬次一千次了,可是法律卻懲處不了他們,唯有自己才能替爸爸報仇,手裏的刀舉得高高的,對著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男人的胸膛狠狠的刺下去……
眼淚滴落在肌膚上的聲音,輕細如蚊蠅,可是卻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裏,那麼真切。他緊閉著眼睛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滿是淚痕的臉上是怎樣的絕望跟糾結。
她吸氣的聲音響起,他的眼睛輕微的睜開了一條細縫,隻是這一條極細的縫隙他看到了那雙纖瘦的小手捂著一把刀正對著自己大概是胸口的位置。
而此時他的心髒似乎也感覺到了那冰冷的寒意,身體本能的傳遞給了大腦一個極危險的訊息,可是他卻不想打破,這一瞬間的沉靜像是時間定格了一樣,他想知道接下來她是會怎樣用這把刀刺進自己的胸膛,是不是這樣之後,她的臉上再也不會有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