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子，串子，串子……”馬小初在心中默念。
“要吃串子麼，小鬼。”
馬小初忽然想起，這聲音，是張力的爺爺的，馬小初小時候每當到張力家玩，張爺爺都會半逗弄半真的問他，要吃串子麼，有時候還會說，給爺爺唱個歌就給串子吃。
馬小初尋著聲音飄來的方向，最後走到了一個小攤前，前麵排著很多人。
“排隊。”
那聲音又響起，馬小初不明所以，隻能乖乖的站在一個穿著藍色馬褂的人身後。
前麵的人一個個拿了油紙袋包著的食物，逐個走開了，到了馬小初這裏，忽然從簾子後麵伸出一隻幹瘦枯黃的手，一把把他抓了進去。
馬小初嚇得大叫，還沒等叫出聲就被那隻手捂住了嘴。
“別出聲。”
聽到張爺爺的聲音，馬小初多少安心了一點，他不住的點頭，直到那手從他嘴上拿開。
他一抬頭，果真是張力的爺爺，他麵色灰黃，穿著件深藍色的扣著盤扣的緞麵小褂，圍著白色的圍裙，頭上戴個瓜皮帽。
“你怎麼到這來了？”
張爺爺的聲音沒怎麼變，隻是語氣沒有起伏。
“我……”馬小初不知道怎麼說，說走著走著就到了？
張爺爺急忙的把掛在外麵的燈籠收進來，吹滅。
“你還是活人，怎麼到了這個鬼地方！”張爺爺不知是生氣還是著急，他在不到四平米的小空間走來走去。
“我也不知道，就那麼走進來了。”
馬小初打量這個小空間，這應該是攤子的裏麵，但是馬小初之前在外麵看了一下，明明看起來就是一片門臉的樣子，為什麼進來以後會有這麼大的空間。
“不管怎麼樣，你得趕快回去，等天亮了你就走不成了。”
張爺爺手忙腳亂的從一個箱子裏拿出一張紙，啪的一下貼在馬小初腦門上。
“記住，別出聲，小……呸！”張爺爺打了自己一嘴巴。
“在這裏不能說出自己的名字，不然魂得叫鬼怪勾了去，唉，說這幹啥，你也不可能再來了。”張爺爺拉著馬小初從門簾出去，馬小初音樂覺得自己陷入了危險，不敢出聲乖乖的跟在張爺爺身後。
到攤子外麵，張爺爺從原來掛燈籠的地方摘下一塊牌子放進上衣的口袋，攤子漸漸消失了。
馬小初震驚的走上前去，抬起胳膊隔空摸了幾下，果然不見了。
“跟著我，別太近。”
說完話，張爺爺就匆匆的順著街麵繼續往前走，馬小初趕快跟上，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馬小初的腿都有些打晃終於在路的盡頭看到一條河。
這時候張爺爺轉過身，謹慎的看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他伸手拍拍馬小初的肩膀。
“好些年沒見你了，以後別亂跑，這地方不是人呆的。”
馬小初點點頭，“張爺爺。”
“唉…回去告訴張力，讓他給我燒個紙人，我天天賣串也沒個人幫忙。”
“紙人？”
“嗯，要男的。還有，告訴張力，我那屋地床下的地磚下麵有個存折，密碼是他的生日。“
“什麼存折？”
“你該走了。”張爺爺一把抓住馬小初的胳膊，把他抓到河邊，然後一把推了下去。
“張爺爺！啊！”
馬小初沒料到張爺爺回來這一招，一下就被推下了河。
並沒有他想象的冰冷的河水，也並沒有窒息的感覺，他麵朝上一點點往下沉，眼前像是飄著一片片的霧，他看到張爺爺站在河邊看著他，漸漸的變小。逐漸的，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晰，眼皮很重，最後陷入了昏迷。
“小初，小初。”
“嗯？”馬小初睜開眼就看到張力大臉盤，嚇得他一下就清醒了。
“你怎麼樣？沒事吧？”張力神色焦急，表情有些陰沉的問。
“沒事。”馬小初懂了懂身體，胳膊和腿都有些麻，他努力的動動，在張力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我在哪？”馬小初站起來一看，嚇得差點坐在地上，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有些甚至連墓碑都沒有，這分明是一片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