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小初的眼睛好利索了,寧川的十一假期也結束了。這幾天馬小初的鐵哥們兒張力請他到家裏聚聚,張力從小和馬小初一塊長大,直到高中都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直到兩人考了不同的大學才分開,即便這樣,每年寒暑假,兩人還是會聚到一塊玩,張力的爺爺年輕時在外擺攤賣炸串養活一家老小,後來張力爸爸為了讓老爺子安享晚年把人接到家裏養活,老頭就不再擺攤了,但是這炸串的手藝可沒扔,馬小初小時候沒少去張力家蹭炸串吃。
張力請馬小初去的地方是市郊的一個魚塘附近的一個農家院飯莊,每年夏天兩人都會腳上以前的哥們兒到這玩幾天,這魚塘是張力的爸爸承包的,周圍幾乎都是農田,這地方幾乎沒怎麼被開發過,環境倒是不錯,就是荒涼了些,張力爸爸在魚塘附近開了這個農家院,夏天的時候釣魚也是一個旅遊項目,這會兒正好是經營的淡季,馬小初跟張力到的時候農家院裏除了一個看院子的半大老頭,沒有別人。
兩個人收拾好東西簡單弄了點下酒菜的就開喝了,往年一塊來這地方玩的幾個兄弟朋友,今年有忙工作的,忙著結婚的,最後隻剩下他們兩個閑人,不禁讓人有些感傷,加上張力爺爺去世的悲傷壓在心頭,見到老朋友更是一肚子話要說,不知不覺兩人喝的都有點多。張力看馬小初的腦門兒幾乎撞在桌子上,幹脆把放在炕上的小矮桌搬到一邊,期間幾個酒瓶子還叮叮咣咣的倒了一地,即便這樣馬小初也沒醒,還維持這一手端著酒杯的坐姿,張力看的樂了,收走他手上的酒杯,把他外套脫了人塞進被子裏,這時候自己眼皮也打架,也就睡了。
半夜裏,馬小初被尿憋醒,起身摸了一會,沒摸到燈開關,這會他的神智稍微有些清醒,想起自己這是在張力這兒呢,他********穿上鞋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看到窗邊放著張力的煙盒打火機,想了想,馬小初拿上它們準備到院子裏抽一根。馬小初坐在院子裏葡萄架下的石凳上,煙抽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有綠瑩瑩的火光,揉揉眼定睛一看,原來是路燈。馬小初納悶兒了,以前也在這地方玩過,沒看見旁邊還有這麼多路燈啊。他沒多想,用腳踩滅了半個煙屁股,起身往有燈光的地方走了過去。
馬小初離老遠就看到一條小路兩旁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不高的路燈,用老舊的木頭杆子掛著,馬小初看不清路燈的具體樣子,隻是覺得燈罩像是老油燈,看不清燈芯裏放的是蠟燭還是燈泡。馬小初順著路燈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之後開始看到前麵也有人走在這條路上,但是那幾個人看著有點怪,他們無一例外的頭壓得很低,互相也不交談,而且走路慢吞吞的,仔細一看穿著像是上了年紀的人。又走了一段路,原本隻能通過兩人的小路豁然開朗,通向一條寬闊的街道。
街道兩旁鄰裏著有些古色古香的店鋪,沿路也有很多小攤位,大多是賣些關東煮、炸臭豆腐之類的小吃攤,腳下是一塊塊青磚的鋪地,店鋪和攤位上點著昏黃的燈光,馬小初捏了自己一把,心想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居然還有這麼一條古風的商業街,現在已經是半夜了,難道是夜市?
他摸摸口袋,除了那一包煙,沒有任何其他東西,看來是什麼也買不了了。
馬小初在夜市裏閑逛,越往裏走越覺得不對勁,因為夜市裏的人,無論是店家還是遊客都很少開口講話,確切的說,馬小初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細細聽來,就隻有旁邊小攤位炸食物時發出滋滋聲和滾水燒開的聲音。另外,走在這條街上的人們穿著更是奇怪,有穿牛仔褲T恤的、有穿長袍馬褂的、也有穿白色漢服的,馬小初越看越毛,,心裏越來越不安,心裏想快沿著來時的路回去吧,轉身一看頓時愣在原地。
剛剛來時的那條路,消失了。
馬小初僵硬的走了幾步,發現路的盡頭正對著地方已經不是原來的入口,而是跟周圍店鋪相同的一些店麵,再看走在路上的人,沒有一個往回走,甚至沒有一個人回頭。馬小初驚慌的再向另一邊看去,前方隱隱約約的能看到昏黃的燈光,一直延伸到非常遙遠的地方,看不到盡頭。沒了來時的路,馬小初隻能往前走。
“喂,喂。”
馬小初走了一段路,身後響起一個蒼老,但是又略微有點熟悉的聲音。
“喂,喂。”馬小初有些害怕,但是那個聲音似乎在引導著他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馬小初不敢再動,站在原地。
“要吃串子麼?”
“要吃串子麼?”
馬小初聽著有些熟悉但是好像又從未聽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不停的在腦海裏搜索,‘要吃串子麼’這句話似乎有人講過,而且是很熟悉的人,馬小初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