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陪我一個人喝?”燕五雲挑眉笑道,眼裏有一絲挪揄。
“爹!您不是一直想知道雲霄的身世麼,雲霄早說了要親口告訴你,隻是一直沒有適合的時間,”燕飛羽不依地越發搖晃,眼眸裏不甘示弱地盛滿了狡黠,“當然,您要是不急,就讓他改天再說好了。”
“女大生外向,爹還沒將你許配給人家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燕五雲笑著捏了一下女兒的鼻子,語聲中更多的卻是感歎。
“人家哪有嘛?”燕飛羽嬌嗔著,想起雲霄非比尋常的身世,又撒嬌道,“爹,我想要爹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關於雲霄的事。”燕飛羽老老實實地交代,“雲霄的身世不同一般,我希望不論爹到時候感到多麼震驚,都能心平氣和地聽完。”
“震驚?”燕五雲略蹙了一下眉頭,心思閃電般地旋轉起來,是什麼樣的身世,居然能讓女兒覺得他會震驚?不過他畢竟是縱橫商場十數年的儒商,很快就淡淡地一笑,“那好,那我還真要好好聽聽,看看雲霄身上到底有何值得我震驚的地方。”
……
“晚輩的雲姓乃是從母之姓,若是從父姓,晚輩本該姓邵,原名邵天奕。”晚飯後,閑人退罷,房中獨留燕五雲父女和雲霄三人,雲霄沒有繞彎子,長身玉立在燕五雲麵前直接開門見山,溫文爾雅的目光之中含著準備迎接所有雷霆之怒的鎮定。
“你原本姓邵?”觸及到這個敏感的姓氏,饒是燕五雲再有心理準備,也不禁猛然動容起來,一下子挺直了脊背,雙目炯炯地直盯著雲霄,“你和北盤皇家有什麼關係?”
“雖然雲霄從未自認是皇家中人,但是……晚輩也不肯隱瞞,北盤雲貴妃正是晚輩的生母。”雲霄恭敬而從容地道,坦蕩地迎著燕五雲陡然銳利起來的眼神。
“什麼?”燕五雲一按茶幾,失聲而起。
“爹,其實,事情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不然雲霄也不會主動地告訴爹他的身世,”燕飛羽一直站在燕五雲身邊緊張地旁觀這場對話,此刻見乃父果然前所未有的震驚,忙上前打圓場,“您先不要激動好嗎?聽雲霄把話說完好嗎?”
“你說。”燕五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下,隻是語氣明顯地冷漠起來,顯然這個身世的揭露對他的刺激不輕。
“是。”雲霄不卑不亢地應了一聲,緩緩地道來,“若不是師父,早在十幾年前,晚輩本來就該是一個已死之人……”
……
“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
早在雲霄開始敘述不久,燕五雲就起身在房中來回踱著步,終於停了下來,待到雲霄說完,他的麵色早已沉如寒水,看的本來很有把握的燕飛羽都忍不住忐忑了起來。
“伯父請問。”他越不說話,雲霄所感到的壓力就越大,此刻他一開口,雲霄瞳孔深處的光點反而明亮了起來。
“第一,你真的都不再要二皇子的身份,哪怕將來盤帝很可能會改立你為太子?”燕五雲咄咄逼人地道,“我知道盤帝一直不滿皇後一脈的勢力,你母親既深得盤帝寵愛,將來若是北盤風雲變幻,你也未嚐就當不上太子。”
“晚輩既姓雲,便會一輩子都姓雲,更隻願一輩子都姓雲,至於其他的,雄心也好,野心也罷,晚輩從未作任何肖想。”雲霄堅定地道,“真正的二皇子邵天淩早已夭折,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盤帝也永遠不會知道我的存在。”
“可你的血脈裏仍流著他的血。”燕五雲依然冷冷地道,“而且就在前不久,你的同父異母兄弟還綁架了我的女兒,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對我們燕家沒有企圖?”
“爹,如果雲霄有企圖,他大可不必對我們如此坦誠。”燕飛羽忍不住插口道。
燕五雲冷笑:“有時候坦白比謊言更具欺瞞性。”
“可是,爹,雲霄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燕飛羽看了一眼雲霄,目光裏毫不掩飾支持之意,“世上沒有比生死危難更能考驗一個人的人心了,雲霄為了我,連生死都可以不顧,他還會有什麼企圖呢?再說,您也不是不了解雲霄。”
燕五雲看著自己一年比一年出落的美麗動人的女兒,有心想說“傻女兒,你就是足以引起所有男人覬覦的最大企圖”,但想到女兒早已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對雲霄的情愫,又將話頭咽了下去,改道:“這個我姑且相信你,第二個問題,我問你,你對我們家羽兒到底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