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心下實在好奇,小河怎麼會和賀拔瑾瑜吵起來呢?
她悄悄走到門邊,附耳去聽。
房間裏,賀拔瑾瑜坐在杌凳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氣急敗壞的小河,好像根本沒聽到他說話一樣,輕輕呷了口茶,這才淡淡地說道:“安小河,我哪裏不規矩了?”
賀拔瑾瑜一臉無辜,眼睛不經意地往房門的方向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小河站在賀拔瑾瑜側前,手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他才一拳砸到桌子上,實木的桌子顫了顫,剛才賀拔瑾瑜給他倒的一盞茶水都晃了出來。
“賀拔瑾瑜,那日柳柳怎麼會睡在你的房間裏?你給我說清楚!”小河鐵青著一張臉怒道:“你別忘了,你們還沒有成親,這裏是我們家,不是你在遼河郡的府邸!”
覃初柳這才聽明白,原來小河生氣和賀拔瑾瑜吵架竟然是為了那****睡在賀拔瑾瑜房間裏的事情。
她當時也沒多想,隻以為大家都知道賀拔瑾瑜睡了她的房間,他們根本沒同房呢。
也不是多大、多嚴重的事,她隻要進去解釋一下就好了。
這樣想著,覃初柳便要推門,這時候,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頭去看,竟然是劉芷卉。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走到了她身後。
覃初柳直覺這件事要不好,不能再讓小河和賀拔瑾瑜說下去了。便想要掙脫劉芷卉的手阻止屋裏的人說話。
但是到底是晚了一步,隻聽屋裏小河氣憤地吼道:“賀拔瑾瑜,你別整日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柳柳是我和大姐最寶貝、最重要的人,你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我絕饒不了你!你不要以為皇上賜婚就有什麼了不起,你就萬無一失。若是你對她不好,我第一個找你拚命。”
“安小河,我也早就與你說過,收起你那些心思。”賀拔瑾瑜依舊淡淡地說道:“以後柳柳會是我的妻子,你隻能是她的小舅舅。有些事你能管,有些事,還輪不到你管!”
小舅舅三個字就像是一盆冰水,一下子澆熄了小河的所有怒火。
他是覃初柳的小舅舅啊,若是發現賀拔瑾瑜對覃初柳不軌,不是應該先告訴元娘的嗎,像他這樣氣憤難當地暗中找賀拔瑾瑜大呼小叫,本來就是心虛的表現啊。
他心虛什麼呢?小河苦笑,他心虛的是,他還沒有死心,他還放不下覃初柳啊,他還不甘心啊。
“賀拔瑾瑜,你……”小河正要辯解,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
“柳柳,芷卉……”小河訥訥地看著門外站著的人。
覃初柳撫額,剛才劉芷卉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就應該大喊一聲,不讓屋裏的人繼續說的。
現在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且還都讓劉芷卉聽了去。現下劉芷卉和小河還在鬧矛盾,中間又出了這事兒,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劉芷卉的臉色十分不好,十分蒼白,眼睛裏明明有淚水,卻一直隱忍著不落下來。
“賀拔瑾瑜你出來”,覃初柳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時候外人說什麼都不好使,還是他們自己解釋清楚才行啊。
覃初柳又朝小河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讓他好好說,別著急,也不知道小河明白沒有。
等賀拔瑾瑜從房間出來,覃初柳還十分細心地把門闔上。
“賀拔瑾瑜,你到底想幹什麼?”回到覃初柳的房間裏,她冷聲質問賀拔瑾瑜。
“我什麼都不想幹”,覃初柳的態度不好,賀拔瑾瑜也冷了臉,“還是你以為我想幹什麼?”
“你什麼都不想幹?你明明知道小舅母在門外,你幹嘛還要說那些話?”覃初柳質問道。
以賀拔瑾瑜的聽力,他怎麼會聽不到門口有人,既然知道有人偷聽,還要說那些引人遐想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事情不夠大?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家太安穩了,你非得弄出些事情來心裏才痛快!”覃初柳實在生氣,說話也開始不管不顧起來。
賀拔瑾瑜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到最後身上已經散發出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來。
他起身走到覃初柳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十分銳利,覃初柳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氣勢漸漸弱下來,到最後已經是強撐著才能與他對視。
“覃初柳,你就是這麼想我的?”賀拔瑾瑜冷聲道:“在你心裏,我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
不是,賀拔瑾瑜自然不是那樣的人。
覃初柳搖頭,想要解釋,卻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