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進到屋子的時候,就見覃初柳和趙蘭一左一右地坐在他娘身邊,他娘滿臉是笑,氣氛很是和諧。
他心裏覺得怪怪的,可是到底是哪裏怪他又說不出。
這幅畫麵,不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嗎,現在他看到了,怎麼還要想那麼多?蕭白搖頭失笑,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覃初柳每天都去和蕭白的娘套近乎,不僅陪她說話,還與他們一起吃飯。
每天吃飯是蕭白覺得最舒心的時候,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待日後他和柳柳有了孩子,家裏的歡聲笑語更多,多好。
蕭白的娘也漸漸接受了覃初柳,再不像最初那般害怕她,有一次甚至把自己的糕點拿給覃初柳吃。
不過是一塊糕點,覃初柳一點兒都不稀罕,可是有人稀罕。
沒有人比趙蘭更清楚,蕭白的娘現在有多護食,她一直在她身邊伺候著,她卻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塊糕點。
趙蘭以前對於覃初柳此番討好蕭白的娘的作為雖然不忿,卻也存了一份看好戲的心思。
她知道蕭白的娘有多難對付,她等著看覃初柳的狼狽樣子。可是沒想到她最後會收服蕭白的娘。
現在在這個家裏,就連她一直以為的,最大的依仗都對覃初柳好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覃初柳一點一點深入到這個家裏,那麼她趙蘭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就會不斷地下降,直到有一天,覃初柳完全取代她,她在這個家裏也便沒了存在的必要。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行!
她伸手摸了摸遮擋在冪籬下的臉,她為蕭白犧牲了那麼多,他就是她的,也隻能是她的,誰都別想把他搶走!
距離三月之約還剩下十五天的時候,趙蘭對覃初柳也開始熱絡起來,再不似早前那般不陰不陽,除了在蕭白麵前,其他時候和覃初柳說話語氣就沒好過。
覃初柳來找蕭白的娘說話的時候,她也會主動找話題和覃初柳說,兩個人聊的也算投機。
這一日,覃初柳又去到蕭白的娘的房間,趙蘭已經早她一步過來了,見她進來,趙蘭趕緊起身迎接。
“大姐姐,剛才娘還叨咕你呢,今日好似來的比往日晚啊。”趙蘭虛扶著覃初柳,親親熱熱地說道。
覃初柳的麵色不大好,眼圈兒烏黑,顯見是沒睡好。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來,逮著熱炕頭兒坐下,這才虛弱地說道:“昨日來了癸水,肚子痛的一夜都沒睡好,今早便起的晚了。你們吃過早飯沒有?”
趙蘭很是貼心地給她倒了盞熱水,輕輕推到她身前,“這個滋味我知道,大姐姐你可莫著涼。既然身子不舒服,合該在自己屋子裏多歇歇才是,娘這裏有我照拂,大姐姐你放心。”
想了想,趙蘭怕覃初柳誤會自己是嫌棄她在這裏礙事,趕緊描補道:“等我那幾日的時候,我也在自己房間裏偷懶,到時候可就要勞累大姐姐了。”
覃初柳勾了勾唇角,不僅沒有下地,還從炕裏拽過來一床被子,歪倒在上麵,“無礙,我在這裏歇也是一樣的,我進來的時候見蘭妹妹在繡花,你快忙你的去吧,莫要管我。”
趙蘭看了看覃初柳,又看了看坐在一邊兀自玩手指的蕭白的娘,也沒有多說什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手裏的活計。
隻是再撚起針線,她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且還有好幾次繡錯了位置。
她已經快忍耐不住了,明明心裏厭惡的不行,卻還要強顏歡笑地麵對,這樣的日子她實在過夠了。
且三月之約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難道讓她親眼看著覃初柳和蕭白兩個人雙宿雙飛,而她隻能是一個照顧瘋婆子的小妾?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這些天她主動討好覃初柳,就連蕭白對她的臉色也越來越好。
前一日蕭白出了門,在出門前他竟然還與她說了自己的行蹤,這在以前是絕對沒有過的。
她覺得早前的打算是正確的,要想對付覃初柳,就必須先讓蕭白放下對她的戒心,現下她做到了。
那麼,接下來,就該是她覃初柳了!
趙蘭微微抬起頭,隔著冪籬看向歪倒在看上眯眼假寐的覃初柳,眼裏有詭譎的光芒一閃而過。
而此時,覃初柳的心緒也不平靜。她確實來了癸水,不過一夜未睡卻不是因為腹痛。
早前她有痛經的毛病,不過經過調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昨晚未睡,實則是在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每天的日子看似差不多,早上起來收拾妥當過來吃早飯,早飯後與趙蘭一起陪蕭白的娘玩樂,吃午飯,下午還是陪著蕭白的娘玩樂,吃晚飯,天全黑下來之後就回自己的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