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等人的臉色全變了。薛劍再也笑不出來,結結巴巴道:“燕……燕大俠,咱們這次上山采參,是納過貢的。”

燕三道:“我知道,把人參交出來,你們可以離開。”

薛劍心中鬆了一大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便……”

燕三皺了皺眉:“囉嗦……”身子一晃,來到吳凡麵前,伸手將人參奪了過去。他目光掃過白芷時,眼中略有疑惑之意,隨手將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她前額上。探查片刻後,竟然激動的顫抖起來:“你……先天水元魂……”

吳凡見他臉色有異,怕他出手傷人,上前一步擋在白芷身前,顫聲道:“前……前輩。你拿了人參,可以離開了。”

燕三的神色平靜下來:“我還要帶她走。”

吳凡吃了一驚:“前輩你……你這是為何?”

燕三道:“我有用。”

薛劍手持長劍躍到吳凡與白芷中間,劍尖低垂,沉聲道:“燕大俠,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天雲宗未必怕你。”

燕三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冷哼一聲:“就憑你?”

薛劍道:“在下也不想與燕大俠交惡。人參可以給你,人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帶走。”

燕三冷笑:“我若一定要帶走呢?”

薛劍的劍尖緩緩抬起:“那麼在下就隻有得罪了。”突然挺劍向燕三直刺而去。他元氣修為已到了人元境,這一劍刺出,隱隱有風雷之聲回響,實是非同小可。

哪知劍刺到途中,薛劍手腕一抖,三尺長的劍鋒霎時斷作七截,分別沒入了七名天雲宗弟子的咽喉。接著他一手抓住吳凡,一手抓住白芷,奮力向燕三扔了過去,他自己則借力向後一躍,遠遠逃走了。

他出劍,斷劍,殺人,擲人。燕三卻仿佛什麼也沒有看見,一雙手平平穩穩的放在背後。也不知是自負,還是早就料定薛劍不敢對他出手。

眼見吳凡與白芷向他飛來,燕三伸手在兩人腰間一托,將兩人放在地上站定。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吳凡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與白芷對視一眼,兩人都臉色蒼白,顯然受驚不輕。低頭去看時,地上躺著的七名天雲宗弟子喉頭受創,均已氣絕。

吳凡呆了半晌,喃喃道:“薛劍他……他……這是為什麼……”

燕三目光在七條死屍上掃過,冷冷道:“他叫薛劍麼?此人心狠手辣,為了活命,不惜向同門下手,倒算是個人才。”

吳凡臉發白,說道:“他想逃跑,跑就好了,為什麼要殺人。”

燕三冷笑道:“那還不是要怪你們宗主。”

吳凡眉毛一皺:“怪我們宗主?”

燕三道:“你們宗主張鬆自己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對門下弟子的約束卻十分森嚴。要是被他知道薛劍拋棄同門弟子獨自逃命,又怎麼饒的了他?所以他逃命前先要將師兄弟們殺死,再將你們兩個扔過來阻攔我。”

說到這裏,燕三眼中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他料定我會隨手將你殺死,這樣他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回白楓山,將你們的死都推在我頭上。他可以說自己跟諸位師兄弟浴血奮戰,僥幸逃生,這樣就誰也不能怪他。可我偏偏要放你回去。我要你回去告訴張鬆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凡回過神來,向燕三長長一揖:“多謝前輩。”轉過頭對白芷道:“咱們走吧。”

燕三雙眼一眯:“我隻讓你走,可沒讓她下山。”

吳凡一怔:“前輩,你好人做到底……”

燕三袖袍一揮,抬頭望天道:“住口,我不是什麼好人。大盜燕三豈是什麼好人……”過了片刻,他悠悠歎了口氣,緩緩道:“我女兒身染惡疾,你這小師侄有治病之用。”

吳凡一怔:“白芷麼?她不會治病啊?燕前輩,小子倒胡亂學過幾年醫術,令愛不幸染病,不妨讓在下去診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