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褲二惱羞成怒,見他抬出景鹹帝,又不敢多說落人口舌,毛褲一見他受撅,助威道:“姓謝的,你不要太囂張!王老將軍的血債我們一定要討回來的!”
謝翠予道:“王老將軍的事情有朝廷做主,你,”謝翠予微微揚頭睥睨著對方,“算個什麼東西!”
毛褲一氣壞了,跳下馬就要撲過去揍人,眾毛褲也紛紛下馬,吵吵罵罵就要助陣闖門,門一開裏麵唰啦啦跳出一幹黑衣侍衛,這班人貌似家丁不似家丁,倒像是便衣六扇門,一個個堅定著表情守衛著謝府,毛褲們沒想到謝翠予來這一招,但是他們從有沒占到便宜就鳴金收兵的道理,還不依不饒地要動粗,謝翠予抬手抽出一個便衣的佩刀,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血成串地流下來,他用自己的血在門前淋了一個血道子,高聲道:“今天誰敢沒有的允許踏進謝家一步,我謝翠予對天發誓,今生今世上天入地也要追究他到死為止,不僅如此我還要他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遺臭萬年。”他將刀隨意地丟在地上,對便衣們道,“你們不必攔著,我倒看看誰敢不信這個邪!”
眾毛褲在火把也月光下麵孔惶恐而飄忽起來,他們想看又不想看那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血痕,還是毛褲二大喊起來,“兄弟們,怎麼能被這個值配讓人上的貨嚇唬住!上啊!今天就抄了他的家,我們為民除害天下歸心!”
毛褲們麵麵相覷,實在沒有台階下,硬著頭皮往裏衝,和便衣們起了衝突,正要釀成大禍的時候,一人白衣白馬在夜色中倏忽而至,王小侯大喝一聲:住手!馬很英姿颯爽地人立而起,還嘶吼了一嗓子。
王小侯跳下馬,毛褲們立刻圍到他身邊,他穿過人群,走向謝翠予。
這是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們第一次直麵彼此的眼睛,這次誰也沒有錯開,電光火石,裏麵有太多超越年紀的複雜,連本人也無法一一領會。
被侵犯的一幕幕在謝翠予的腦海中反複地播放,他一瞬間的痛苦絕望,世界坍塌的幻滅……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控製藏在袖子裏的手不再發抖,努力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你已經無可畏懼”。
他聲嘶力竭道:“你有什麼卑鄙的手段盡管使出來吧,臭不要臉的我不怕你!”
王小侯嘴角抽搐神色變幻,最後拱手道:“我代我的兄弟向謝公子賠罪,今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他回身對毛褲喝罵道:“你們還嫌不夠亂嗎?昔日還可以說是少不經事,做錯了事隻當是小孩子胡鬧,如今真想多事之秋你們怎麼這麼……不省心!”毛褲們如當頭被棒喝,一個個蔫了。
毛褲一摸鼻子道:“大哥,我們是為你……”
王小侯擺手製止他,複又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說罷帶著自己的人撤了。
謝翠予深深呼吸一口氣,衝他離開的背影道:“我曾經也和你一樣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希望你的運氣和我一樣好。”
王小侯頓了下腳步,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謝翠予看著腳下那道漸漸幹涸的血跡,搖頭道:“真可惜他們居然沒有闖進來……”
對於武家子弟的倒謝事件,景鹹帝一直睜隻眼閉隻眼,但是頭腦差不多些的人慢慢想明白了,倒謝間接不就成了倒皇了,倒皇不就是忤逆作亂……人心漸漸地不那麼鬧騰了,靜下來反倒驚了自己一身冷汗。
可是五月裏,景鹹帝將瀬玖招進宮,之後下了一道旨,命大將軍瀬玖西北屯兵戍邊,歸期不定,竟是給發配了。
瀬玖知道這是景鹹帝的一石多鳥之策,自己這樣的人樹大招風,在京中未必比西去更好,然,自己屋裏頭那個放不下……也得放下了。
白旭梅這樣的人帶在身邊麻煩不說,還得跟著他吃苦,畢竟邊疆也不像京中這樣繁華安逸,連地牢也可以弄地有聲有色的,那裏是有錢也沒地花的寂地,養不好那樣的白大少;留在京中,又怕受了他的牽連,如今尚且有今天沒明天,日後如果有個什麼變故,他在京中的家宅首當其衝就會受到衝擊,他從前沒親沒眷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如今有了弱點了……
沒辦法,為今之計,隻能將白大少放回老家——散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