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聞蘇木慢慢地點了點頭,“最後一種方子剛用到第二個月,就發生了昏厥的情況。我和王太醫集先前用過的所有方子之長,方將皇上的病情勉強控製住了。
若一個月內找不到新的方子,就如王爺所說,隻能聽天由命了。”
“怎麼會這樣?”鳳康癱坐在椅子上,隻覺胸口絞痛難當,良久呼吸才順暢了一些,“父皇知道嗎?”
“皇上英明睿智,豈是那麼好瞞的?”王太醫苦笑地道,“王爺來之前,皇上還說已經喝夠了苦藥湯,勸我們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鳳康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卻不肯就此放棄,“是不是找到能治療瘕痛症的藥材,就還有希望?”
“王爺,藥材哪是那麼好找的?”王太醫把頭搖了又搖,“我和聞小醫公已經翻遍了醫書典籍,甚至派了大批的人手去民間搜尋偏方,已經把千百年來所知的藥材都試遍了。
能不能找到新的藥材且不說,就算能找到,也不敢貿然用於皇上的龍體。需要反複地試驗藥性和藥效,才敢入方。
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啊!”
鳳康終於抑製不住地紅了眼圈,“那就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聞蘇木麵露沉吟,“萬事無絕對,除非……”
“除非什麼?”鳳康急聲追問。
“除非用切除之法。”聞蘇木沉聲地道,“鋸開腦殼,找到瘕瘤,將它一舉摘除。隻是此法風險極大,稍有不慎,人立刻就沒了。”
鳳康的心急促地跳了幾跳,“你有幾成把握?”
“不到半成。”聞蘇木不假思索地道。
鳳康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又被一隻無形的腳狠狠地碾碎了。沒有心思上早朝,跟鳳帝告了假,便直接出宮回了王府。跟沈長浩在書房裏商議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什麼對策。
明知會徒勞無功,還是派了一些人手出去遍訪名醫,尋找藥材。
忙忙碌碌中,便到了洗三這天。
鳳帝出不得宮,特許芸妃和鳳玥代他前來觀禮。皇族命婦以及京城中絕大多數貴婦也紛紛上門恭賀,雪親王府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凡是來人,各個出手大方,讓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家夥著實風光了一把,也讓負責洗三的產婆賺了個盆滿缽滿。
待吃過洗三麵,賓客悉數散去,鳳康又為唯兒的名字傷起腦筋來。
“平安是福,就叫鳳唯安吧。”葉知秋用拍板的語氣說道。
“不行,萬一他養成隨遇而安的性子可怎麼好?”鳳康又把他的“萬一”論拿了出來,“我看還是叫唯鈞,雷霆萬鈞,要的就是個氣勢。”
葉知秋鄙夷地掃了他一眼,“偽軍?你把我兒子當漢奸了?虧你想得出來。”
鳴兒正拿手指輕輕地碰著唯兒細嫩的臉頰,聽他們說著就要吵起來了,忙插話進來,“父王,母妃,弟弟的名字取了‘其’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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