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望插隊歲月(2)(1 / 3)

還有一次,在桃兒茆村一個12歲的女娃在塬上自留地裏割韭菜,弟弟在一旁玩耍,突然來了一隻狼把弟弟叼走,女娃手拿鐮刀邊哭邊喊,好在離村近,大人們聽到後迅速趕來,連呼帶喊,菜地有籬笆圍著,人多勢壯,狼被迫鬆了口,跑了。按當地老鄉的說法:狼一旦發現可吃的食物,第一口隻是叼起,不致命,如果換第二口,肯定把頸動脈血管咬斷,所以一旦發現狼叼上娃,一定要緊追,不能讓其換口,這次多虧姐姐勇敢,救了弟弟一命。

接連發生幾起狼吃人的慘案,據目擊者說,多是一隻毛背帶紅色的惡狼所為。大隊專門抽調各村青壯年民兵組織打狼隊,漫山遍野地找了一星期,也沒發現狼的蹤影,無奈,隻好各回各村。

一天中午,我在場院幹活,正用鍘刀給牲口鍘草,突然間閃過一隻準備叼豬崽的狼,我抄起一把大刀片就追,穿過山梁就是閣樓公社的轄地,我拚命地追,對麵山梁上的社員也一起呐喊,下山時離狼還有10米、8米……上山時又差50米、60米,狼在前,我在中,賽虎在後,緊追不舍,遠處社員看到的就是三處土團快速地移動,一直追到西窪溝,有一片蘆葦,追了半天又累又乏,躺在一塊石板上睡著了。夢裏聽老鄉說曾有一人把狼追了一天最後終於殺了狼。我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天都黑了,社員們怕我出事,拿著馬燈、手電呐喊著,找了一路總算找到我。

回村後,過了兩天,我還是不甘心,找了一把紅纓槍,和後來轉到二裏半大隊的知青李連生商量好,一同再去西窪溝碰碰運氣。山高路遠,偏僻荒涼,一般人很少去那裏,蘆葦長得有一人高,我倆慢慢地找尋,不時可見有頭發、碎骨片、羊毛等散落之處,找著找著,賽虎狗先發現了這隻紅毛狼,還帶著兩隻小狼。我倆緊追,眼看老狼上山,小狼進洞,看來今天運氣不錯,一不做二不休,我跟李連生說:“你拿著槍,跟賽虎狗守著,別讓老狼下山,行不行?”李說:“沒問題。”我便一個人進洞,洞的直徑約一米,走了七八米深就到了洞底,兩隻小狼沒處躲了,不停地嚎叫,兩個小眼睛發著綠光,在黑暗中特清晰。我做好準備先抓一隻,用手捏住,用一隻手的大拇指卡在小狼嘴裏,四指握在脖子上,另一隻手抓起一把土往嘴裏塞,再用鞋帶把四條腿捆上;另一隻也照此辦理。遠遠望著兩隻小狼被弄出洞,對麵山上的老狼氣急得咬牙切齒,但沒敢下來。

回村後我找了個大籠子把兩隻小狼掛在樹上,當晚一夜不寧,村裏所有的狗都在叫,狼就在村口,對峙著。村裏的老人對我說:“學生娃娃,這下可惹下禍了。”第二天,我們把裝小狼的籠子,放在離村一裏外的柏樹林裏,那裏有幾個墳頭,先在樹下挖好陷阱,籠子掛在上邊,引老狼陷入,此老狼也夠聰明,它把樹的外側抓了一道一道,就是不靠近。這一招也不靈,我又把狼崽掛在山崖處,公社派武裝幹事在那裏蹲了兩天,也沒等來老狼送死。

過了一段,聽閣樓的老鄉講,有一放羊的社員,用包裹上羊油的炸藥做引子,老狼咬上後被炸死。此後方圓數十裏再沒聽到狼吃娃的悲劇。

40多年過去,當年打狼的經曆讓我至今難忘。那時說不上為民除害,但也充分體現了年輕人血氣方剛,無所畏懼的勇氣。

拉練

1971年夏天,進入插隊生活的第三個年頭,雖然雲岩公社地理位置與延安縣相連,但很多知青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看見滾滾延河水,巍巍寶塔山。為滿足廣大知青的心願,宜川縣委分期分批安排各公社知青去延安參觀。雲岩公社參加拉練的近200名知青,組織這麼多人的集體活動也是前所未有的。

公社幹部專門找我說:“代仁旺,交給你一項光榮任務,負責這次去延安拉練的宣傳工作。”七八月的太陽,把大地烤得火熱,為避開酷暑,安排白天休息,晚上走路。我們一路張貼標語,沿途打前站,安排食宿。路上還打快板進行宣傳鼓動。記得聞錫勇、薛傑英負責隊尾收容,挑著一根扁擔。臨時宣傳隊還有二裏半的孫怡茹,皮頭村的顧琅平、周平等,大家互相配合,盡心盡力完成任務。

到了延安後住在東關鳳凰山麓小學,打地鋪,鋪上一層稻草。參觀了革命紀念館和棗園、楊家嶺故居。在延安紀念館見到曾在永寧村插隊的溫慶業,當上了講解員;我去延安電信局看望了侯京通;上延安冷庫看望了在那工作的趙大紅、申淑萍,西回的歐陽嫻,我很羨慕他們都離開農村,安置了工作,不知自己還要等到哪一天?